浮名子手指扣了扣桌案,看向眼前的男子,眉宇间桀骜不驯,眸中清朗如风,绝对不是外人口中的纨绔子弟,“楼小姐的体寒是打小就有的,老夫说的可对?”
楼轩宸点了点头,“确实,家妹打小畏寒,即使是三伏天,她都要盖着薄被才能入睡,手脚确实一年四季都暖不热。初秋时节,便不敢再沾染凉水,到了冬季更是连房门都不敢出,吹一点冷风便会受凉。”
尽管畏寒,却还是玩性大,不然也不会为了玩雪让自己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近半个月。
浮名子闻言,沉思片刻叹了口气,“女子本就体弱,体寒之人更甚。她先前的身子骨便不易受孕,如今春寒料峭,湖水寒凉,再加上受了内伤又落了水,以后怕是很难有后。内伤好治,可这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寒之症,却不易根除。”
楼轩宸瞳孔一缩,“神医的意思是说,小月她以后可能怀不上孩子?”
浮名子怕他一个男子听到这事尴尬,没想到楼轩宸丝毫不觉得,甚至直接问出了口。
“是。”浮名子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身为女子却不能生育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个封建社会背景下的女人,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传宗接代了。
若是连最基本的存在意义都没了,后果可想而知。
楼轩宸身体剧烈的颤了一下,眼底的情绪仿佛惊涛骇浪般不断翻滚,好半天才被他压制下来,薄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冷意。
他在妹妹面前在母亲面前再好欺负,那也是他心甘情愿的,但是对别人,呵......
若是因为楚天阔导致他妹妹不能再有孕,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楚天阔的,就算是王爷也不行。
看到他的神情,连浮名子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都忍不住心头惊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道:“只是几率不大,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但凡懂医术的人都知道,这种体质的人,就算是怀上孩子了,保不保得住还有待考究。
楼轩宸点了点头,垂眸掩下眸底的黑沉。
楚天阔......最好祈祷小月不会有事。
这一晚,揽月苑内灯火通明,即使楼轩宸想瞒,却也是瞒不住的。
晏荭娅和楼岩申还是知道了,匆匆赶了过来,又是一番折腾。
只不过楼轩宸没说原因,只说小月不小心落了水,又因为畏寒,所以看起来有些严重。
浮名子配合着隐瞒了,倒也没出多大的乱子。
这一晚,丞相府、荣王府、驸马府和德钦王府都不得安生,事态频发。
皇城的宫道上,一匹快马疾驰而去,在宫门口被人拦下,却又很快被放行。
边关八百里加急的密函被呈上龙案,皇帝楚义礽看过之后又一次吐血了。
连带着这次在驸马府犯了错的太子,也被皇帝迁怒,罚跪御书房。
一直没查出苍山坍塌之事的二皇子同样不可幸免,被拔除了几乎四分之一的爪牙,禁足于铭阳宫。
皇贵妃得知后气的发了好大的火,满心怒气的到了铭阳宫。
楚天奕正坐在窗前看着手里的荷包发呆,这是他从楼心月身上悄悄取到的那个。
听筱筱说叫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是一只没有嘴巴的猫。
楼倾倾走进铭阳宫,宫人便连忙过来禀报二皇子。
楚天奕收起荷包小心的放进胸口,这才起身迎接。
楼倾倾进门后挥退左右,屋内很快只剩下母子二人,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蜡烛燃烧时突然发出的“噼啪”声。
好一会儿,楼倾倾有了动静,桌案上的茶杯被她气急败坏的砸在楚天奕脚边,到底没舍得砸在自己儿子身上去。
“混账东西!”楼倾倾眸中怒火滔天,“这就是你说的想在驸马府动手脚?把自己的未婚妻送上别的男人的床?”
他前几日找自己说有些事,让她把在德钦王府的眼线给他用用。
她一向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性子,以为他是为了夺位想要做什么,便没有问就答应了,没想到他竟然用那人帮彭月茹爬上太子的床!
没错,就是太子!
彭月茹的目标一直都是太子,可是因为楚清为了陷害驸马赵璇龄,阴差阳错的不知道怎么给搞混了,这两人李代桃僵,目标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