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隔着羊肠小径,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对望着,时光静好,若能永恒,祈望就停留在这一刻。
然而,玉婉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眼前的蝴蝶所吸引了,一举一动似乎被蝴蝶所牵引,不自觉地在花树下玩起了扑蝶,在花海中时隐时现。
悦耳的笛声悠幽响起,时而欢快清脆,时而低沉短促,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如百鸟争鸣,清耳悦心,又如百花齐放,和缓清丽,玉婉莞尔一笑,随着笛声徜徉于花海中,跟着蝴蝶沉醉于花香中,忘却了烦恼,忘却了忧愁,此时此刻,唯有享受二字。
一曲毕,万籁寂静,而玉婉已然来到了凤萧寒跟前,笑着说道:“真人不露相,原来皇上的音律造诣比先帝更甚啊。”
“彼此彼此。”凤萧寒收了玉笛,不作任何解释,却也知道,这世间能与之匹敌的,从不是先帝或者先皇后,而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奈何,她从不轻易碰琴。
“你打算什么时候摘下面具?”玉婉突然发问。
凤萧寒勾唇一笑,“不想摘了,这样也挺好的!”
然,他的话音未落,就觉面上一凉,映入眼帘的是玉婉笑意盈盈的脸庞,眼中不带一丝亵渎,是纯粹的欣赏和赞叹,而后,脸颊一疼,面具又一次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脸上,就听玉婉霸道地说道,“不许你在人前摘下面具!”
“为何?”凤萧寒下意识问道,心中隐有期待。
可惜,玉婉的想法很简单,只是不希望他的倾世容颜受到一丝一毫的亵渎,肤色如白玉,熠熠生辉;眼眸如朗星,幽深似海;浓眉如墨剑,利而藏锋;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冷傲而孤清,如此这般容貌只应天上有,哪是一般凡夫俗子可窥视的。
但,她也有私心,祈愿未来的某一天,能有一女子不因容貌,不因权势而真心地爱着凤萧寒,于他携手共画江山,于是握着他的手,微笑说道:“如若有一天,你觅得真爱,再摘下也不迟!”
闻言,凤萧寒勾起的嘴角渐渐落下,从玉婉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转身离去,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不该任由那以爱为名的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的??????
凤萧寒离去时那孤傲的背影,深深映入玉婉的脑海中,她似乎经常会看到这样的身影,那在他眼中,她是否也是如此呢?甩甩头,不再去想,拿起石桌上放置的工具,一点一点地修剪起花草。
“祈公公,这里无需再上锁了,赐名和欢园,再找一两个精通园艺的小宫女过来打理!”离开时,玉婉决定让这座宫殿重见天日。
“是,老奴这就去办。”祈公公奉上了钥匙,压在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另一种担忧随之而来。他不愚钝,太后既然选择了将这里解禁,便是有意让他人知晓先帝与先皇后之间的佳话,这也说明,太后心中并无先帝,如此一来,却是苦了她自己啊。
和欢园挂上了牌匾,又经过一番整修后,玉婉就成了常客,有时候一呆就是一整天,乐此不疲,然而,素荷却看出了些许端倪。
“主子,您隔三差五就来这里坐一坐,可是有事?”
玉婉摆弄着手中的花篮,插入最后一支花后,吩咐道:“福生,把这个给皇上送去;福天,把这两个送到慕容府去。”
见福生和福天走后,玉婉才说道:“素荷,我有一种预感,会在这里遇到一个很重要的人??????”
“所以,您是在等人吗?”
“也许是吧!也许,我只是在怀念以前,跟欢姐姐一起品茗的日子,总觉得,欢姐姐就在这里。”风轻扬起玉婉的发丝,似乎是在回应她的话。
素荷不再问了,安静地陪在玉婉身边,她看得出来,主子的心情很好,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