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仍有文献学的课，仍是同样的老师，同样的要求：“涵秋，你昨晚找的资料如何了？目录编纂好了吗？”年轻的女教授对她招招手。涵秋犹豫了一下，牵着小菲的手走到老师跟前，将兜里的u盘摸出来。老师笑着说：“你们两个好朋友真是形影不离，我一直是你们这个歌唱组合的粉丝。”涵秋笑了笑以示礼貌。文件在电脑屏幕里弹开，老师和涵秋专注地讨论起来。可涵秋还不时用眼角悄悄瞥小菲，小菲则回以一个感激又俏丽的微笑，让她放心。

教室门推开，王子柯走进来。教授只抬头看了一眼，子柯抬手：“老师您好，我是三年级的，是秦筱菲的男朋友。”教授点点头，继续低头查看。

小菲却有些紧张，等他走至跟前，低声说：“你说什么鬼！”

“那个马笑的叔叔什么的，刚才又来了，被我赶跑了。”子柯严肃地告诉她。

小菲的精神又紧张起来。

“他葫芦里搞的鬼迟早会被我找出来。”子柯颇有些咬牙切齿，“你放心，有我在。”从前他这一句“有我在”是很叫小菲受用的，可如今她却有些害怕了。小菲迟疑地不肯跟他走，子柯说：“赵涵秋也不见得能帮得了你什么。”这一句话倒叫她彻底缴了械，于是她轻轻地打断了涵秋和教授之间的谈话，带着歉意同她们告别。涵秋虽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却也明白王子柯是个良好的保护盾，遂也不坚持，点点头算是道了别。

小菲踉踉跄跄地被子柯拽着往外走。她虽对子柯是带有疏离的，可心里的安全感却陡升不少。果然，在楼梯口，她又见到了那位马大叔。

“秦同学，你这样子不厚道。”马大叔并不把旁边那个楞头小子放在眼里，径直伸手就要抓小菲的腕，惊得小菲连连躲闪。“我们家马笑不能白白牺牲吧。我哥哥嫂子没问你要赔偿，他的见义勇为也还没批下来，马笑的骨灰都已经扬到空气里散了，不公平啊。”

小菲的脑子里倏地闪过马笑那其实略带风流的微笑，心脏一下子又紧缩了。

“报警吧。”子柯阴沉着脸说，“你报还是我们报？”

马大叔的表情立刻扭曲起来，一瞬间就在额头上眼角处，以及颧骨的位置打了褶，凶狠地说：“呸！臭小子别不自量力。我们家道上认识的人不是你一句轻飘飘的‘报警’可以打发……”

“你们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马大叔身后蹦出来一个声音，将他吓了一跳。猛一回头，看见一张和王子柯几乎一样的脸，心虚的马大叔以为见了鬼，连连横里踯躅了好几步。不消说的，王加柯穿了一件看上去很高级的牌子货polo衫，下面也是感觉很贵气的七分西裤，整一个地主家的太子爷似的，痞里痞气地在马大叔身后，跟个吊靴鬼一般，把他吓得血压升了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