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明珠，带上丁玉瑛、刘家妹，三人驾驶马车，日夜兼程，指望能够赶到张然之前，将刘悝一家救下。只可惜，张然等人比他们早到半日，等到明珠到时，渤海王府已经血流成河。

据史书记载，熹平元年（172年）十月丁亥日（初六），刘悝自杀。妃妾十一人，子女七十人，伎女二十四人。傅、相以下的官员，因辅佐不忠，尽数被诛。

明珠寻遍尸体，未发现王主小白，稍稍松了口气。

丁玉瑛道：“明珠是否觉得小白未死，略有欣慰。”明珠点点头。丁玉瑛摇头道：“小白暗恋吕无为，所中情毒太深，如果在此难中死去，也算解脱。”明珠道：“万死不如一生，昔日创伤，日久必愈，玉瑛何出此言。”丁玉瑛道：“你非女子，不懂女子心事，如果一个女子深爱上一个男人，她是决不会忘记的。”

明珠仰望天穹。此时，天色有变，阴风忽起，雪花降落，霎时间地上尸体被白雪掩盖。明珠道：“痴情如此，生不如死。”

丁玉瑛眉头微挑，道：“小白神志失常，怎么能逃脱张然等人的诛杀？难道是吕无为救了她？”明珠道：“吕无为怎会救她？”丁玉瑛道：“吕无为被王弗赶出京城，想必会明白许多事理，从此他失去了靠山，权贵之门已为他关闭，他应该是痛改前非了。”

明珠摇头道：“吕无为绝非可以改过之人，如果小白是他救走了，他肯定要拿小白来发泄心中的郁闷。”

明珠所料不错，小白的确是吕无为救走的。

那日，吕无为出了京城，打马狂奔，追上了王弗的马队。吕无为何等心智，料到他们必去渤海国，于是抢先一步，将小白召了出来。

两人一骑双跨，打马飞奔，离开了渤海国。小白无一日不在思念吕无为，见他突然寻来，芳心顿时融化。这一路上，她环抱着吕无为的腰，将头靠在他厚实的肩上，虽然衣衫单薄，北风凛冽，心里却始终暖暖的。

这日，两人来到伏牛山下。吕无为跨下马来，向小白伸出手。小白将手交给他，翻身下马，斜靠在他的身上。两人伫立山下，望着远处的景色，沉默了半晌。

此时，虽是冬季，伏牛山上却是青松翠绿，林波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