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溯洌,我在他的怀里滑跪在地上,跪在他的面前,额头俯在冰冷的雪上,谦卑低下:“他现在就想离开,外面大雪封路,也是走不远的,恳请王上派人……或者恳请王上让臣妾出宫一趟!”
北南起悲痛的轻轻笑了起来:“见到他如何,不见得他又如何,北璟容现在软禁在容贤王府,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你也不可能救得了他!”
冰冷的雪,我的额头上的温度融化不了,我轻声道:“我不救他,我只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北南起,凡事都要有一个清楚,这就是我做人的基本!”
冬风吹起他的龙袍猎猎作响,他站在原地许久,才握着我的手腕,把我从地上带起来,用衣袖拂过粘在我额头上的雪。
又弯下腰身,抖掉我衣裙上的雪,眼底深处,压抑的隐忍:“孤跟你一起出宫,最后一次你离开北疆后宫,此次过后你只是北疆王后,再无其他身份,可好?”
这是我唯一出宫的机会,我只要应了他,以后我就是身份尊贵的北疆王后。
眼泪变成了碎珠子,“我要出宫,不要逼我!”
北南起拽着我的手腕,带我离开了箫初念住的宫殿,坐上宫廷的马车,直接从皇宫里往外奔去。
北南起说:“孤是拿自己的性命,再去赌,王后若这是一场阴谋,孤若是死了,给孤收一个尸。”
他误会了我,认为我出宫,又是一场精心的算计,北璟容会想到他出宫,从而杀了他。
我苦笑道:“如果你这次跟我出去,有了性命之忧,我会死在你的前面,去奈何桥边,先给你铺路!”
北南起闻言一个激动,双手抓住我的手,眼中情深切切:“你不是不爱孤,是孤伤了你的心,孤可以等的!”
无情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掀开车帘,看着街景,城民们扫雪铲雪,其乐融融。
出了永定城,整整用了一个时辰,才追上展老元帅,我跳下马车,雪漫过小腿肚子,行走极其艰难。
展老元帅一个人一匹老马,站在风雪之中,犹如不老松,我走过去,他双眼泛着血丝,执手对我行礼,“参见王后娘娘,王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身后马车与我的距离,绝对听不到我和他的谈话,我伸手扶起他,单刀直入道:“展老元帅昨日的祝福之语,都是违心之论,展老元帅为天下男子楷模,怎会说出如此谎话?”
展老元帅抱拳的手抖了一下,眼中颜色如墨,毫无光亮:“展家世代忠良,切不可做出如此违背祖训之事,故而为了弥补错误,必须要亲手抓住造反之人!”
“你撒谎!”我冷测的说道:“北璟容不是你展家之人,你展家的世代忠良与他何干?”
展老元帅听我直言,浑身像被人抽了力气似的,腰一下弯了许多,久久才找出话语:“王后娘娘前半生孤苦,后半生尊贵,王后乃至太后,此生便圆满!”
“本宫此生圆满,也得知道一个为什么!”我低着声道。
展老元帅道:“没有为什么,北璟容是我展家之人,背负着我展家忠良之名,逼宫造反,身为北疆的元帅,我责无旁贷把他给囚禁起来!”
“你应该杀了他!”我狠道:“照你这样说词,你就应该把他杀掉永绝后患,省的他再来一个心血来潮,重新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