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不起楚何。她咬着牙。
她跟在楚何的身边将近十年,楚何身边的莺莺燕燕也从来没有断过,以前也不是没有人给他寄过这样的照片,可是楚何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发过火……
江沅的嘴角又浮起一丝笑;那笑转瞬即逝,她又痛哭起来……
楚何走出了房间,踏进电梯,他开了另一部手机,然后他打了个电话,“上来接她吧,把她送出国。”
他扶着电梯里的扶手。再看着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其中一个是南桑的。
……
南桑接到江沅的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木流岚的家里,她拿起手机来,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池墨,有些心虚。
果不其然,挂断电话后,池墨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谁打来的电话?”
南桑努力地让自己故作镇静,说:“江沅。她说有事和我见面聊一下,我去见她一下,马上就回来。”
看着坐在主驾驶上的池墨和坐在旁边的木流岚,南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胳膊拧不过大腿。
傍晚六点,天气渐渐地变凉了。
南桑、木流岚还有池墨三人此时所处的地方的河岸两侧原本是工业用地,现在很多工厂因为污染排放超标被治理了,废弃的厂房围墙半塌着,大片空地荒草丛生。
河水从暮色尽头而来,轰然冲过铁桥,又向着视线尽头的平原奔涌而去。
哔!哔!池墨骤然停车,发泄般重重拍了两下喇叭,双手深深插进头发里。
“……你这样鸣笛是没用的,”坐在副驾驶上的木流岚,淡淡道:“万一她不想见我们,听见动静跑了怎么办。”
池墨压抑的声音充满了愤怒:“那你说怎么办?!”
南桑没回答,从杂物匣里拿出烟盒,抽了根烟点上,火苗在脸侧一闪即逝。
“呼……”车厢里弥漫着尼古丁淡淡的芬芳,池墨看着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南桑第一次主动抽烟。
以前南桑都是看到他抽,才会开口要一支,而且在烟头慢慢燃尽前最多只会抽几口。
南桑的头深深向后仰起,吐了口烟,白雾弥漫中看不清她此刻是什么神色。
“她就在附近,”突然南桑低沉道。
“什么?”话刚出口池墨的内心就有些后悔,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声音不像刚才那么冰冷强硬。
“刚才江沅给我打电话说这是最后一次见我了,我就觉得她的情绪很不对,所以我觉得江沅很有可能是要自杀,你看看这里的环境,这会是一个正常的人约会的选择吗?这种地方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被杀,一个就是自杀。”
池墨和木流岚也考虑到了这点所以才会执意跟着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虑。
南桑却好像没有察觉,只偏头对着木流岚和池墨笑了下:“跟我来。”
南桑率先下车,迎着风大步走向河堤,池墨和木流岚迟疑了一下,也甩上车门跟了上去。
这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远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延伸向地平线尽头昏沉的暮霭。
更遥远的方向,广袤的天穹苍茫无际,只有几颗星星闪烁着明亮的光晕。
南桑夹着那根烟,每一脚都踩在柔软的荒草里。
“桑姐。”
“……”
“桑桑!”木流岚一手环抱过肩,几乎把南桑整个人强行摁在了怀里:“醒醒!”
南桑的脚步唰然收住,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河堤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