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用他戳破，他也知道的，他们快分开了。

他要她，只是一个躯壳，和躯壳上负载的利益。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她难堪的？如果不是……她真是撑不下去了。

南桑的鼻子塞的厉害，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感冒，还是哭泣，她吸着气，说：“您放心，我会好好儿的。一定好好儿的。我保证。这几年，我过的……好；以后，只会更好。”

南美琳抚摸着南桑的面庞。

她的一颗心就像是飘在水面的浮萍，起起伏伏。

“结婚的时候，您问过我，想清楚没有，出去，很容易，回来呢？”

南桑和缓的语气，像是静静流淌的河，“那时候，我没有……我只知道我不能那样自私，我不能只为了我自己让爸爸难堪，况且当时左江还在爸爸的手上，所以我……我想等结了婚，左江就可以得救了，而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可是，现在我都想清楚了……”

她想清楚了，可是等着她的是什么？她不愿去回想。

“现在，我决定了。我不怕。”

南美琳只觉得女儿的面庞，在微微的颤，她审视着女儿的眼睛，好久好久……南美琳拉了南桑的手，看着。

“囡囡，你可知道，这些年，不只是你痛苦，妈妈也就未必比你好到哪里去。”

南桑的心里抽痛。

南美琳盯着女儿手上的婚戒，和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

与陈天南在一起，青梅竹马加十年的婚姻，她也没能看透那个男人……

“再给自己一点儿时间，冷静一下。也给你爸爸一点儿时间……”

“不需要了。”南桑说。

她不需要。他更不需要了。

“囡囡，有一点，你说的对，陈门对于你爸爸来说确实是摆在首位的。你爸爸为陈门也付出了几十年，陈门必须交到我信任的人手上去。这个人如果不能是你，那最好是你的丈夫。即便是你，你的丈夫也必须是能帮到你的……囡囡，这一点，毋庸讳言。”

南美琳望着南桑，“当初我和你爸爸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左江那个小伙子，我也见过，人是挺优秀的，可是囡囡，作为你的妈妈，我必须要你为着想，自古以来，正邪就是不两立的，所以你和左江仅仅相爱也不是不够的。这些年，你的努力，我看得到，你爸爸也看得到……”

“妈妈！”

“你如果你的决定是正确的，妈妈会帮你。前提是，囡囡，你的决定，是清醒，而且正确的。”南美琳看着女儿。

南桑抿了唇。

“囡囡，你病着，先好好儿休息。很多事情等着你去想，等着你去处理。”

南美琳说着，想了想，“你自从这次回国来，就一直在生病，你得赶紧养好身体，我给你买的那个海参，补身体的，你记得吃……”

“不，好难吃的。”南桑很快的说。

南美琳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来，戳了一下女儿的额角，只是咬着牙，说：“你这个……犟丫头！”语气里，是狠狠的宠溺。

南美琳拍了拍女儿的手背。

南美琳道：“需要回家的话，回趟家吧。”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囡囡，你爸爸提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