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江趁机一把抓住他的手:“别动,水都溅到衣服上了,来让我好好擦擦。”
“不擦,放手小心把碗打了……”
“擦一擦嘛,擦擦又没什么。”
“别理我,小肚鸡肠。”
“我要是小肚鸡肠的话,你现在生我的气,你是什么?”
水还开着,洗了一半的筷子散在水池里。
南桑强行抽手,左江质疑却不肯放手,拉拉扯扯间南桑右手袖口褪下去半截,左江的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了她胳膊内侧不明显的伤痕。
如果是割腕,伤口应该是一道道平行或纵横交错的,确实不会留着那么清晰的噬咬痕迹。
左江的眉梢剧烈一跳,但脸上分毫不露。
南桑丝毫没注意到他的神色,趁隙把手抽了回去,还把那个大瓷碗也顺带夺走放进消毒柜,脸颊有些不易察觉的微红,冷冷道:“你刚才差点把碗打了!”
灯光从左江身后照射而来,他眯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南桑因为生气而格外通红的脸蛋,突然没头没脑地低声道:“我爸妈明天过来做客。”
南桑略微愣住,心内突然升起一股难以言说又不太妙的预感。
两人静静对视片刻,一丝丝比刚才吵闹还微妙暧昧的气氛突然无端渗透出来,外间电视里的综艺节目不知演到什么环节了,刻意的掌声和欢笑变得格外突兀又令人尴尬。
“左江,”南桑硬生生别开目光,平淡道:“你要不要再多考虑考虑……毕竟,我和你……”
“我说你在想什么呢!”左江突然放开他,转身一边走向水池一边大笑起来:“我爸妈来是因为后天就是我生日了,哈哈哈——”
南桑真愣住了,只见左江突然大笑着抓起那把筷子,在水龙头底下冲洗,满脸揶揄的神色。
“……”南桑反应过来,不由哭笑不得,用手狠狠掐了左江两下。
“放心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咱们那么多的事情,最主要的是,我父母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他们平时工作也忙,过来吃顿午饭就走,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左江戏谑地挑起剑眉,故意上下打量南桑:“瞧你这紧张期待的,啧啧啧——这么等不及想见公婆拿改口费啊?”
南桑冷哼道:“我看是你不敢和我结婚吧?”
说着顺手抄起洗碗布,凌空扔给左江,甩甩手回卧室去了。
左江注视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客卧门里,手上哗啦啦地搓着筷子,脸上笑容未消,但眼底神情已经一分一分地沉了下去,直至深潭般的冰冷。
半晌他终于关上水龙头,站直身体,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浓密的眉心紧紧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