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他们搜走了。只剩下这个,他们是想不到的。”多猜说着,亮了亮手指。他的小拇指指甲长,紧贴着指甲藏着细小的刀片,留着关键的时候用。
他难得的脸上露出笑容来,像个偷偷做了得意事的少年。
南桑看着他,多猜脸上青肿,受伤的地方结了痂,面目狰狞。
她以前总觉得多猜冷,今天看着他倒觉得亲切许多。
她小声说:“这回连累你和可伊了。”
“保护小姐是我的责任。到了这个地步,多猜对不起小姐才是。”多猜说。
“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来历?跟楚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伊低声问。
“起先我想也许是楚家在缅甸的对手唐门下的手。从他们行动的速度和下手的狠劲儿,还有那么猛的火力,看得出来是一支很有实力的部队。但是看这里的样子,”多猜扶着栏杆,“不会是唐门的人。况且若是唐门下手,恐怕一个活口都不会留的。尤其是二爷那一家子。”
南桑点头,问:“多猜,你听说过郎十三这个名字吗?”
多猜摇头,说:“我只知道的黑道头子郭云虎是这边匪患中的老大,已经被楚老板俘虏了。处决没有,还不知道。这个人没听说过。如果是郭云虎的残部,倒是有可能,看他们袭击的方式,就是要活口的。或许是要拿二爷和您的性命换他们老大。”南桑不能不觉得多猜的分析有道理。
其他的倒罢了,想到楚遇夫妇和欢欢此刻生死未卜,她心一提。
尤其是欢欢,还生着病。这么担惊受怕,真怕她病情加重……她从没这样盼着楚何或者楚家任何一个人快些出现。
“我算过时间,车子大概开了有一个半钟头,我们现在可能在县城。这里的地貌,从机场附近往北往南都是山,东西沿河流一马平川,藏不下这么多人。”多猜低声说。
他们交谈都把声音压的很低,不能惊动外面的看守。
“多猜,你歇息下。好歹他们还给我和可伊一碗饭,你连饭都没的吃。”南桑的语气倒是轻松,看看可伊,微笑。
多猜也笑笑,退回房间里头去,又将自己隐藏在黑影中了。
南桑将自己的短款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可伊腿上。
可伊从身上摸摸索索地掏出一个小包来,抖抖,从里面掏出针线来。
南桑正好奇,可伊纫了针,说:“小姐你别动。”
银针上一缕白线,可伊让南桑伸直了腿,她从她上衣的下摆处开始封。
将前襟缝在一处。
南桑明白过来,本想阻止她,但见她无比的认真,仿佛是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便沉默了。
可伊的针线活儿极好,在这个时候,仍然走着细密的针脚。
南桑不知不觉地又睡了过去……连续几日,她都这么过来。
除了看守每日定时来送饭,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在南桑的抗议下,他们终于也给了多猜一碗面。
钟表上的时刻成了虚设,他们只能从入口处那一点的光亮,判断什么时候天亮了,什么时候天黑了。
多猜顿时又变的沉默寡言,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
不过是问南桑一句早安,睡的好吗,有没有不舒服……就是这么几句话的往来,却也因为同在患难之中,彼此都有相依为命之感。
可伊的年纪最小,也活泼些,偶尔竟要同多猜开玩笑,多猜也不与她计较。
“多猜大哥,听说二表小姐……”可伊一开口,就被南桑瞪了一下。
她倏地住口,静默了一会儿,才问:“听说二表小姐让多猜大哥教她武术……”
南桑拿纸巾盖了脸。已经数日没有清洗,她觉得自己是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