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咬了下嘴唇,然后,绽开一朵微笑。
“好……好多了……再笑。”老维斯不住的重复他的要求。
他让一会儿两人并排站,一会儿是一前一后站……维斯小姐也不住的给换着布景。
只一件旗袍拍下来,南桑已经累了。
但看着楚何不急不躁的配合着老维斯的要求,兴致盎然的样子,在她看来简直匪夷所思。不知道两人像木偶似的被牵着线拍照,他的兴致从何而来……难道看她这样别扭,就已经够有趣了吗?
南桑换上中式的裙褂,楚何也换了长袍马褂,手里拿着一个瓜皮帽,却扔在了一边。只是南桑的鞋底薄,站在楚何的身边,比他矮了好多。
老维斯从镜头里看看,让女儿给南桑搬了一块木板垫脚,再在前面摆了一盆牡丹花。
南桑提着裙子站上去,发顶总算够到了楚何的耳垂处。她没有盘头,戴着沉重繁复的金饰,站在那里几乎不想挪动位置。
还好楚何的状态更好,南桑只要配合他,就已经够了。
老维斯挺满意两人的表现,这一组拍的就很顺利。
又拍过南桑的两身西服照,楚何换了礼服与她合影之后,等着南桑换最后一身结婚礼服。
服务生给南桑挽拖纱的时候发现南桑发抖,忙抓了她的手问:“南小姐,是不是冷?”
南桑摇了摇头,说:“没事。”
南桑拿着唇刷,好一会儿才在脱了色的嘴上涂了两下。
维斯小姐隔着门问她好了没有,她扔了唇刷,拖着礼服出来。礼服长,她必须放慢脚步免得踩到裙摆。
楚何正低头踱步,看到她,皱了皱眉。
南桑见他穿着深灰色的西装礼服,黑色皮靴齐膝,油光铮亮,白色的手套一戴,浑身上下无懈可击。
幸好此时她的鞋跟够高,站在他身边,才不会显得过于单薄。
老维斯笑着竖大拇指,让女儿把布景换成最简单的。正准备拍摄,楚何说了句等等。
他抬手将南桑的下巴扳过来。
南桑见他当着人这样,立时脸色就一变。
楚何也不说话,只是掏出纸巾替她擦了下唇角。
倒嗓看到手帕上一线深红,蚊子血一样,顿时脸上一热,夺过纸巾来,狠狠的擦了下嘴唇,团了团纸巾攥在手心里。
楚何看她一眼,手上戴着象牙白色的丝质手套,还攥着那个纸巾,攥的那么紧,不用说是又慌乱又羞怯,弄的礼服都跟着簌簌发抖。
他从她手中抽过纸巾来,依旧放回自己口袋里。
也不理会她瞪着老大的眼睛,那神情是恨不得当着这些人把他给掐死似的……
他趁着侧身换站位,低声问道:“就这么一会儿,你不是都坚持不了了?”
南桑咬了咬牙关。
楚何重新站好,握了她的手。
这一握手,南桑不由自主就睁大了眼睛,忘了笑。
他的手大而有力,将她的手裹在手心里。她其实没想要抽手,明知道这时候抽手回来是不合适的,况且应该也就只有那么一会儿罢了……就像他说的,就这么一会儿,她应该能坚持下来。
老维斯拍完了,懊恼的说着:“南小姐,微笑……笑……再笑多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