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何朝她微笑一下,略低头,在耳边说:“江沅小姐……”他声音极低,听在江沅的耳中,是说不出的让人心生荡漾。
她不由自主的“唔”了一声,伸手便拉住了他的衣襟。
楚何由着她,说:“忘了这是在哪里。”
江沅咕咕的笑着,说:“这里是哪里?上次你也这么说。只不过上次是在美国,我未婚夫的家。这次是在你未婚妻的家,陈门。”
“看来你明白的很。”楚何看自己的礼服前襟,被江沅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攥着,用了此时她能使出的所有力气。
“我当然明白,在我和你之间,永远有个障碍。”江沅脸上的笑仿佛被寒气冻住了似的。她呆了一会儿,松了手,说:“无穷无尽的障碍……就算没有他们,还有别的……比如,你不爱我……不肯爱我。”
“我不爱你。”楚何说。
江沅笑了。还是被寒气冻住的笑,美丽的面孔有些线条扭曲。
她把楚何手里的酒杯拿过来,一饮而尽。
“别喝太多酒。”楚何劝她。
“你竟然连借口都懒得找……你这个人,连借口都懒得找……楚何,你不怕遭报应是吗?”江沅笑的浑身发颤。
“江沅,我没骗过你。”楚何低声道。
“是啊,你没骗过我,是我自作多情。”江沅冷笑,盯着他的眼,道:“从前,我以为你不过是介意我过去。所谓朋友妻、不可戏,冠冕堂皇的说出来,就像了正人君子。谁不知道呢,从根儿上,男人都一样。出来玩时,恨不得个个女人都是风情万种,娶回家的,还是得要那样纯情少女。不过,那南小姐你敢娶吗?难道你不知道她都做过什么?她就算是有万贯家财做陪嫁,也不过是个逃婚不成、情人病危才逼不得已委曲求全嫁你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你敢娶?你不怕她有一天离开你?你不怕她有一天知道你们的阴谋算计,杀了你?”江沅舌尖上仿佛淬了毒,恨不得舌剑一出鞘,便见血封喉。
楚何从容的听着她一句比一句更狠毒的话语。
“江沅,南小姐是怎样的人,我起码比你清楚。”楚何将领结整理好,又恢复了那一板一眼的模样。
“清楚?你有没有开玩笑?”江沅忽然间想起那日在茶楼,南桑那冷静的出奇的样子。那对黑沉沉的眸子,那低沉而柔婉的声音,那毫不示弱的话语,即便没有和她正面交锋,她也领教了南小姐的厉害之处……
江沅笑着,说:“还是……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对你来说无关紧要是吗?至少她是个大美人。就是个木头美人,供在案上,也能看一阵子不腻烦,是吗?”她讥讽的笑着,点烟。
手有点颤抖,还是楚何拿过打火机,替她点燃了烟。
“你要的不是她。”江沅吐了一口烟。烟雾在寒冷的夜色中,都是抖抖索索的。
“别揣测我的想法。”楚何微笑。
楚何拿了杯酒,碰了下她的杯子。
“只有今晚。”他说。
江沅拿着酒,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有好半晌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