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美琳咬着牙,泪眼模糊的,都看不清这孩子的模样了。
眼泪嗒嗒落下去,落在南桑的伤口上,昏迷中的南桑抽搐了一下,干裂的嘴唇间,逸出一阵低呼,沙哑极了……
南美琳的心好像被刀子剜了一下似的。
急忙去擦那滴泪痕,这一低头,一连串的眼泪落下去,倒像烫着了南桑似的,南桑慢慢的睁开了眼,“……妈……”
南美琳扑在南桑的身上,“囡囡……囡囡我的孩子……”
“琳姨……”木流岚惊呼叫道,“琳姨快别这样,桑姐晕过去了。”
南美琳怀里的南桑,浑身发烫,像是一团炭火。
南美琳的心里一阵着急,她咬着牙,给南桑盖上被子,“医生还没到?”
“应该快了。我让池墨亲自开车去接了。”木流岚说。
“如果囡囡有什么好歹……我……”南美琳把手掌按在脸上,“我也不活了!”
“琳姨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木流岚抹着眼泪。
南美琳仍是痛哭。
冷雨纷纷的秋夜里,这样的哭声传出去,格外的凄清。匆匆促促的,外面有人来报,说太太来了。
南美琳听到刘菲的声音,也听到池墨的声音,她们在说什么,她已经没精神理会。
“囡囡,囡囡你醒醒,只要你醒来,妈妈什么都依你……”南美琳低声说着。
……
打火机按了好几下,都没有点着火。季怀远有些烦躁。再一用力,拇指滑开,打火机脱了手,掉在了水泥地上。他略呆了呆,弯腰去捡起来。拿在手里,刚才在手里握久了,打火机温温的。他细看了眼,角上有一点擦痕——银白色的,没有任何装饰。他一直用的是这款。刚开始学会抽烟的时候,一直用的是火柴。
后来南桑留意到,有天上街,给他买了一只打火机。很小巧。带着那个国家制造的特有的精致。但是不花哨,也不小器。他挺喜欢的。不过后来丢了,他没吭声,悄悄的找到那家店,买了一款同样的。
直到有一天,南桑拿过去看,就问他,怎么不是原来那个了?他问你怎么知道不是?她沉默片刻,说,打火机底下有个编码。他哦了一声,以为没什么要紧,跟她解释……她笑着说没关系呢,只不过有点儿可惜。
他问可惜什么?她笑,说那个编码,很巧,和我第一次见你的日子是一样的。他没再出声。原来,很多事情,早已已经在不经意间注定了……
季怀远拿起茶壶,往杯子里倒了半杯。
茉莉香片的味道馥郁芬芳。他端起来,喝了一口。
这是南桑喝惯的茶。这是南桑的味道。
那茶汤带着热度滚下他的喉,带着特别的温暖。
季怀远紧紧的握着茶杯。
季怀远微微侧了一下脸,看着自己身边的方凳,那个穿着天蓝色裙子的少女,正托着腮,好像正在好奇又有趣的看着他。她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流露出笑意。
季怀远忍不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