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那宝贝儿子,老二汪灿。”
左江神色自若。他替母亲夹了一筷子菜,又夹一筷子给自己。
左夫人怔了怔,也给儿子夹了一块水晶肘子在碗里,笑着,“多吃点儿,今儿这肘子炖的酥烂——汪灿摆喜酒?事先没听说呀!跟谁?”
左利倒是没留意这些,他想了想,说:“郭家的女儿,是哪一个就不清楚。”
果然。左夫人心里明镜儿似的,只是不说破,点了点头,问道:“在哪里办?”
“芳园饭店。”
左夫人就说:“又是那里,合着大伙儿就都认定那儿了,有什么好。”
“不就是喜宴,重点在喜不在宴。”左利道。
左夫人就笑了。
“老汪说人不多请,就几个在樽城的老朋友聚一聚。”
左利说到这儿,看向左江,“那汪灿以前和你好的整日价跟焊在一处似的,他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都没听你提一嘴?”
左江含糊的应了一声。左利见他反应奇怪,皱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婚宴来的仓促。可今日老汪电话里说的也含糊,害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心多问几句,当时又不得便,想着儿子或许知道,回来问儿子就是了。现在见儿子这样反应,这事看起来确有蹊跷。
左江放下碗筷,对父亲道:“是他要我当不知道这回事的。”
“这孩子奇怪的。这婚是偷着结的不成?”左利好笑。
老汪说在这边摆喜酒,他已经觉得怪异。本来以为是因为前面几个孩子已经大肆操办过的缘故,小儿子刻意低调——这会儿再想想,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可是那郭家……郭家嫁女儿,怎肯这般如此俯就?
咦?难道是那阵子老汪生意上遇到麻烦,郭家出手相助……这倒解释的通。但联姻这事儿,自己怎么就一点儿风声都没捕捉到?可看看妻子和儿子,他们分明又不觉的意外。
左利皱眉。
左江听父亲这么一说,心道这婚还怎么可能大办得起来,孩子都满月了,可不得低调一点吗?
“我还打算带上你和你女朋友一起去呢。”左利看着儿子,又看看低头吃饭的媳妇,他是想着带儿子去见见那些老人们,平日里见面的机会不多。汪家喜宴自然非比寻常,他今日打听了一下,知道明儿宴席虽规模不大,但该来的都会来。
左江这两年在警局摊子铺的越发大了,明里暗里的少不得酒会得罪一些人,他这个做父亲的,有些事情就不能不考虑到。
左江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他只好笑了笑,说:“我们就不去了吧,我警局还有案子,而且桑桑也是不喜欢热闹的人,您和我妈去就得了。”
他看了母亲一眼。左夫人会意。
“你说你这个老头子,什么事儿非得刨根究底。儿子不去就不去吧,他们小哥们儿之间自有计较,你操什么心?”左夫人有些不满地看着左利,转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看着自己的儿子,说,“儿子啊。你和桑桑打算什么办喜事啊?好让妈妈也享受一下这种甜蜜的负担,帮你们好好操办一下婚宴。”
左江讪讪地笑了,含糊地说了几句,心想:我倒是想早点结婚啊!可是你儿媳妇不同意我能怎么办呢?
……
翌日。
“左队。”
“左队早!”……
左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紧紧夹着公文包,心不在焉地应付点头,飞快钻进支队长办公室,咔嗒关上了门。
直到进入自己熟悉的办公室,他才仿佛取得了某种虚无的安全感,微微松了口气。然后他放下包,刚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要拧开喝,动作又突然停住,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昨天他派阮归去富阳县做顾念的思想工作,而阮归这小子却好像是一去不复返似得,至今也没打电话来汇报情况。
叮铃铃铃——左江被吓了一跳,如临大敌望去,却只见是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话。
“……喂?”
“江哥,我就猜到了您老人家一定到了办公室,所以我才给您打电话的……”
听着阮归欠揍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左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打断了阮归的话,说:“直接说事,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那端的阮归撇了撇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昨晚和顾念那个小丫头掏心掏肺地聊了好几个小时,可是那丫头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似得,我确认过了,那丫头确是跟在争吵身边去了芳园,而且据顾念说,郑潮去芳园见了什么人,但是因为当时,郑潮给顾念带上了眼罩,所以她并不知道究竟是谁,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有男有女。”
左江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胸口像窒息一般难受。案件又走到了死胡同,背后的人的信息一点都没有查出来,而被害人却是越来越多,先是曾雨、齐声、蔡天三人,然后是宋依被绑至今下落不明,在到最近的郑潮被杀案,种种的迹象都指向了背后的那个人,可是却又始终摘不下他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