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持。好容易能吃下一口,他想让她再多吃些。
木流岚继续摇头。“池小老板你哄孩子呢?”
随着这一声,旁边的椅子被拉开了,池墨抬头,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的,正是南桑,她身后,是左江。
池墨放下手里的勺子,对左江点了点头。左江微笑,跟木流岚打了个招呼,笑道:“我们过来吃饭,没有位子,桑桑眼尖,看到你们了。方不方便?”
池墨还没应声,木流岚微笑,她右手边的位子空着,便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左江过去坐下了,:“我们逛街逛的累的呀……”
南桑装作没看到池墨脸上的不自在,只看木流岚。
刚刚,她远远的看着池墨和木流岚,看着池墨照顾木流岚,看着池墨哄木流岚吃东西,她忍不住拉着左江过来。
左江原本不想打扰这一对,她硬是拉他过来了。
“早听说这家墨尔本菜馆地道,就想来试试。桑桑爱这个菜式。”左江笑着解释,“没想到生意这么好,中午就一位难求。”
南桑让左江替她点菜,她低声的和木流岚说话。
池墨喝着水,左江点着菜,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在看着姐妹俩,又看了对方一眼,左江把菜单交还给侍应,笑了一下,说:“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喝一杯。”
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喝一杯。池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他看着左江。
这句话,常常有人跟他讲。
可是从左江嘴里说出来,又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四个人,坐在一处,这场景,梦里见过。
“行。”池墨点了下头,“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左江把背心的袖子撸上去一截,说:“还能帮桑桑提购物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那一堆购物里有六件都是你的,好不好?”南桑纠正,瞪他一眼,说:“你别打岔!说让他在医院多住几天了,他不肯,今天我出来逛街,还非得跟来,哎!”
木流岚看到池墨的眼睛里已经有了笑意,脸上还绷着。
木流岚笑出来,“桑姐,姐夫逗你呢。”
南桑和左江,被她这一声“姐”和“姐夫”叫的都是一怔似的。连池墨也有些意外。可木流岚叫的自然,自己倒没觉得什么。也许是她对左江的印象一向是好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和南桑这样的斗嘴,在左江的面前,南桑可以肆无忌惮地笑,她觉得好……好,就是,幸福。
木流岚看着。这位左江,左队长,是南桑的良人了。
左江先笑道:“正是正是。”
离开的时候,南桑抱了抱木流岚。这一抱抱的有点儿久,两个男人在一边等着,完全没有催促的意思。
左江上了车,看南桑还发怔似的盯着前面池墨的银灰色车子,说:“你刚刚也太感性了。”
南桑撑着头,半晌才说:“我就是看着她,心里难受,又不知道要怎办。木子这些年跟着我受了很多的苦,我希望哥哥能好好珍惜她。”
左江伸手过来,将她揽在怀里。
木流岚刚坐稳,池墨转过脸来,她“哦”了一声,说:“怎么?”
见他深吸了一口气,趁着她系安全带,他俯身。
“干嘛?”她心一跳,他忽然的靠近,让她紧张。
“刚刚那家餐厅,谁开的?”从她进了餐厅,她便觉得哪儿不对劲。分明该是陌生的环境,可处处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季怀远。”他干脆的回答。季怀远……墨尔本……那亮晶晶的有些星星般温柔眼睛的男人……南桑吃着菜时那心满意足的模样。她至今记得。
南桑和季怀远去美洲旅行回来后,那晒成了小麦色的脸上,开朗明丽的笑。她开玩笑,说一辈子吃不腻墨尔本的菜。一辈子……南桑,曾经,与季怀远有关的一切,都用一辈子来定义。
木流岚有些发怔。也难怪,他们能一进去就有位子。“我们坐的那个位子……”她喃喃的。“那是给桑桑留的。”池墨说。
“他不会在那里出现的。”池墨声音平阔,听不出波澜。
他或许念念不忘,他或许苦苦纠缠,但是那个地方,季怀远,他不会再去。那是,他埋了一个心愿的地方。
车子在高速路上平稳快速的行驶,路旁的风景往后掠去。木流岚缩了缩手,指尖冰凉。
车子开的很平稳,木流岚几次要睡着,最终困意来袭,她喃喃道:“季怀远只是不敢承认他的心啊……”
木流岚的心,慢慢跳的缓下来。鼻头在发酸。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段过往?
池墨没有告诉木流岚。据他得到的情报,刚刚那家餐厅那是季怀远当年想要向南桑求婚的地方。
季怀远偷偷建了这样一个小小的城堡,给他最心爱的公主。
池墨也不知道,即便是没有那场变故,又究竟会不会有季怀远设想的这一天?他那么爱着南桑,可他也从来没有停止过伤害她,用他永不停歇的追逐。
可是他最终是狠狠地给了南桑沉重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