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四年临近尾声,大家都找到各自的归处,范可和黄潇从澳大利亚交流回来。四位姑娘久别重逢,激动不已。再加上一个月后即将毕业,各自奔忙,这四人愈发情深义厚。
大家发现,范可变得更爱说笑亲近人了。四人欢欣鼓舞地决定聚餐庆祝范可的回归,上一次宿舍整整齐齐地聚餐,还是在大一刚开学那会。
大家想吃麻辣龙虾和烧烤,可范可说不卫生。大家提议吃火锅,范可说吃法太不讲究。最后大家顺着她,吃了牛排、意大利面。
餐桌上,大家问范可打算去何处工作。
范可穿金戴银,端着一副贵太太气质:“我家黄潇的爸爸,在云南开一家家具公司,生产各种家具,生意很好,正准备上市。黄潇是独生子,这公司的唯一继承人就是他。我呀,就跟着黄潇一起,帮他爸爸打理生意。”
“那你以后就是老板娘啦。”徐梦曦说。
“是董事长夫人。”何燕纠正说。
范可笑而不语。
“合着你白出国一趟,在澳大利亚学到的东西,在家具厂里可用不上吧。”顾盼盼说。
范可的脸霎时板了下来:“那你大学四年也白学了,唱歌可不需要编程。”
“我这四年花销哪里比得上你在澳大利亚一年的花销。”
“我在澳大利亚可不仅学习软件,还学到外国先进的思维方式、哲学和价值观。我和黄潇已经结识了很多生意上的潜在合作伙伴和客户,这对我们以后经营公司很有帮助。”
顾盼盼说:“那这样看来,以后你们公司外汇肯定会很多,应该去外国上市,别在中国上市。”
“我也这么考虑,想去美国上市。”
顾盼盼心里厌恶道:婚还没结,八字都还没一撇,就考虑在哪儿上市。
“你们什么时候订婚?”徐梦曦问。
“很快,过两个月就订婚。”
范可拿出三件一模一样的礼物,是系着红绳的袋鼠挂件,分给眼前的三位室友:“这是我从澳大利亚带回来给你们的纪念品。”
顾盼盼仔细观察了这个礼品,做工粗糙,仿玉的塑料材质,她在心里估计:5元人民币我都嫌贵,说不定这东西还“made in china”。
经过晚上这顿西餐,顾盼盼又开始讨厌范可,于是故意对她视而不见。
范可出国这两年,不只英语水平提升非凡,唱功也增长许多。一回到宿舍,她就引吭高歌,各种英文歌手到擒来,甚至还能唱几段法语歌。
“如果我不用经营公司,我就去参加选秀。我的唱功,应该能在《我是歌手》节目里拿到前三吧。”
顾盼盼听了,差点喷出嘴里的可乐。暗自嘲讽:就这唱功,还没小孩唱得好。矫揉造作,底气不足,为了音色甜美一直捏着嗓子,听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何燕说:“你去参加吧,趁着现在嗓子这么好。”
“若我真参加,顾盼盼你可得替我演奏。”
“我可没这实力,《我是歌手》岂是我这等平常人登的舞台。”
“我能上,你肯定能上。”
“得了,你是你,我是我。我就是一下里巴人,俗气得很,哪配得上你这贵奶奶气质。”
“呵呵。”
范可换上一件银光闪闪的宝蓝色晚礼服,她曾身穿这件衣服,在去年圣诞节晚会上,在舞台中央,微微摆动纤长婀娜的身姿,演唱taylor swift的《love story》。在场十几位同学为她欢呼呐喊,都是留学的中国学生。
“哦!哦!”徐梦曦与何燕为她呐喊助兴。
范可立在窗帘前,让舍友给她拍照录像。她演唱了《someone like you》,一首不过瘾,又唱了《make you feel my love》,还是不过瘾,于是又唱了《shape of you》。
她唱累了,坐在椅子上,端着手机,欣赏何燕刚才给她录的像,自恋得一发不可收拾,顿时以为若是走歌唱这条道路,今后一定是第二个惠特妮.休斯顿。
“我是个被经商耽误的歌唱家啊。”
这话幸亏没被顾盼盼听到,她要是听到,一定会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她在范可痴醉于唱歌时,就忍不住逃出来散步透气了。
她与方华走在月光小道上,茂密的树枝将身影投射在道路两边,草丛间不时传来蛐蛐的鸣叫声,远处飘来篮球场上阵阵助威喝彩。初夏凉爽的晚风拂面拂心,吹得人忘了时光。
顾盼盼身心清爽,沉醉于沁人的夜色之中,她觉得此刻,她和方华仿佛是被红尘遗忘的恋人,在一方净土里,情投意合,怡然自得。
“如果时间就此停驻,该有多好。”顾盼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