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盼盼为希望小学的孩子们奔波演出时,徐梦曦与何燕开始了暑期实习。
何燕在北京一家私企找到了实习机会,负责售后服务,主要工作就是接电话,为用户答疑解惑。每月工资两千七,租房就要花两千。她工作一丝不苟,勤勤恳恳,每天加班,却从不抱怨,只求学到更多技能。
徐梦曦联系了自己正在销售的减肥药公司——康大集团。人力部管理员姐姐很高兴她来公司实习,并向她宣扬了康大集团的企业规模和公司福利。
康大集团是一个百年外资企业,拥有雄厚资本和基础设施,在全球范围内设有十余处大规模生产工厂,从事生产医疗器械、药品、保健品。
康大集团浙江省分公司为员工缴纳五险一金,有双休日、节假日,待遇佳,工作稳定。为员工提供多渠道升职机会。如果销售业绩突出,可以晋升为销售经理;如果企业管理能力突出,可以晋升为企业管理干部;如果专业知识突出,考取很多证书,可以成为企业技术顾问或技术师……反正只要你足够优秀,就一定能升职增薪,获得人生价值。
人力部姐姐告诉她,只要她干得好,每年月工资至少增加一千,过两年就可以拿到企业股份。企业股指收益很高,拿到企业股份,比拿到现金更有价值。
而且公司定期会举办各种有意思的活动,运动会、节日晚会等等,你能见到很多有意思的人,大家都很友善团结,积极乐观。公司认真优待每个员工,每个员工也把公司当作自己的家。
这些话打动了徐梦曦,她充满期待地签订了实习合同。
为期两个月的实习期,让徐梦曦感到轻松自在。实习期间没任何压力,徐梦曦只要负责之前就一直在做的校园减肥药营销即可。只是办公地点从学校宿舍换到了杭州分公司大厦。
她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坐在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小角落,周围都是正式员工。有几位员工看到这张新面孔,会友好地微笑示意。大家身穿整洁的工作服,脸上挂着亲切和善的微笑,坐在电脑前专心致志地工作。
她原以为办公室会由新来的员工打扫,后来惊喜地发现有专门的保洁阿姨清理地面、办公桌、盆栽和窗户。她之前在辅导员办公室看到,新来的辅导员负责打扫自己和周围几间办公室。康大集团真是太尊重员工了,而且看上去老员工也不会欺负新员工。
人力部发给她两本企业文化手册,中国分公司企业的核心价值观是:明德厚生,至善至美。这句话令徐梦曦很感动。企业使命是:为人民谋安康,促百姓永太平。企业目标是:做医学领域的领导者。
食堂的菜肴便宜美味,大家三三两两结伴相约进餐,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徐梦曦暗暗决定,以后要在康大企业大干一场,做出一番业绩,赚到五十万,赎回钱涵的情感。
徐梦曦在这两个月实习期内,除了收获自己销售减肥药赚到的提成,公司每月还发放给她两千元实习工资。徐梦曦真的太满意这家公司了。
顾盼盼在这个暑假,和方华走访了附近好几个省份的希望小学,不仅卖艺献唱做慈善,还制作简单的乐器赠送给喜爱乐器的孩子,比如笛子、排箫、小鼓。
她们来到一个被崇山峻岭包围的小村落,那里土地贫瘠,耕地稀缺。她们坐了三个小时的大巴车才到达这里,一路颠簸崎岖的山路让方华晕车呕吐。
村落里的小学,有一个小男孩,皮肤黝黑,乌黑的眼眸总是灵光地打转。他上面有三个姐姐,因为超生,家里没有分到多余的田地。人多地少,一家人过得极其清贫。他十分热爱音乐,顾盼盼和方华的到来点燃了他的音乐梦想。
他敬畏地摸着顾盼盼手臂里这把神秘的吉他,他小心翼翼地拨动琴弦,发出的弦音让他振奋。顾盼盼递给他这把吉他。他坐下,把吉他放在双腿上,两只瘦弱的双手还拿不稳。他按照顾盼盼的指导,很快学会了基本弹法。过了两天,他就能弹奏演唱简单的歌谣。他有次无奈又痛苦地问顾盼盼和方华:“家里说学音乐要花很多钱,没钱供我,劝我好好读书,不要沉迷音乐。”
方华深深叹了口气。顾盼盼笑着安慰到:“读书和音乐又不冲突。书肯定要好好读,上课的时候就应该专心听讲。谁说学音乐就一定要花钱,自学也能成材。”
但她心里清楚,目前自己所习得的音乐技能,大部分来源于互联网和她这几年浪迹天涯时认识的流浪歌手们。在这个闭塞的山区,别说互联网了,连手机上网都成问题。这孩子的音乐梦想之路,道阻且长。
顾盼盼走前,送给他跟随自己两年的吉他和几本吉他教程。她看到他注视乐器时眼神里散发的光芒,只要对他加以呵护培养,那束光定能照亮他的人生。
顾盼盼从未度过如此精彩有意义的暑假,收获的不仅仅是宽阔的视野,更多的是感动。她曾经只计划未来为中国曼妙的人文风情与自然景色谱写乐曲,现在她还要为这些纯朴勤勉的孩子创作。
“我们以后要去世界巡演,不但要让世界听到我们的音乐,更要让世界听到这些孩子们演奏出的声音。他们的音乐比我们更有力量,更能感化世界。”
“有你在,他们的音乐梦想一定能成真。”
这个暑假,经过几次失败的尝试,终于,钱涵通过了gre和托福考试,距离他的留美梦想更近一步。他的父亲,也在四处找人帮钱涵发表学术论文,最后花了一万五,以钱涵为唯一作者,在一本期刊上发表了一篇英文文章——“sdn architecture overview in 5g”。
这个暑假,刘瀚森一边努力强化自己计算机和软件编程技能,一边在网上四处投递简历。他的目标是北京的互联网公司。
7月底的一天,他回到家,发现二楼自己家的门敞开着,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他走进去,看到昏暗的客厅中央,父亲正坐在椅子上,母亲站在阳台上,面色幽怨,对他说:“你走吧,我没有钱。”
“几百也好。”
“几百我也拿不出来啊。”
“你工资呢?不可能全花掉吧。”
“我还要给儿子寄钱,还要买菜做饭过日子啊。”
“把你身上所有的钱都给我,快点!”
“我给你我吃什么啊!”
刘瀚森把行李放在地上,怒不可遏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我把我们害得背井离乡,现在又来纠缠我母亲。快给我出去,别再踏进我家门一步!”
“我实在没钱吃饭,我快饿死了。所以今天过来问你们娘俩借点钱买点酒喝喝。”他的父亲一脸谄媚。
“我们一分钱都不会借给你!因为你当年赌博欠债,债主几乎把家里所有家电家具都搬走了,还从我妈那里抢走钱包和存折。你害得我和妈妈从家乡落荒而逃,居无定所,现在你竟有脸找上门。你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
“狗兔崽子,竟这语气对你父亲说话!看来你是缺少老子管教!”他父亲一跃而起,朝刘瀚森抡起拳头。
刘瀚森机敏地躲开,他父亲扑了个空,踉跄了一下。
“呸!”父亲朝刘瀚森扑过来。
刘瀚森夹住父亲双臂,将他摔倒在地。父亲拉扯刘瀚森双腿,也将他弄倒。两个男人就这样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父亲嘴里一直骂着:“狗崽子,看我不弄死你!”
母亲在有一旁急红了眼,一直劝道:“别打了,别打了,快起来,别打来。”最后她说:“我给你拿钱去!”
“妈,别给他!”刘瀚森从父亲魔抓中挣脱出来。
此时母亲已经从卧室里走出来,手中握着几张红色钞票。刘瀚森将她推回卧室。
父亲看到钱,忽的立起,露出贪婪的笑容,眼里冒着光,急不可耐地催促着:“快拿来给我!”
“滚!”刘瀚森猛地用力,将父亲推出家门外,立即关上家门。只听见门外父亲持续不断地央求,继而转为咒骂。
这声音持续了半小时,周围邻居也都听见,闭门不出。
刘瀚森对母亲说:“我们一分钱都不能再给他!今天给他几百,他尝到甜头,过两天又会向你要钱。你以后连门都别让他进!”他又问,“他怎么找到这儿来?是你告诉他的?”
母亲追悔莫及,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
“你干嘛告诉他啊。”
“他说他想我们,想见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