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这个老房子,记得传说可多了。
就从拼头亮说吧,拼头亮比阿又大两岁,是个哑巴加聋子,还是四指,手脚都是四指,还秃头。他平时就在街上晃悠,整天笑眯眯可开心了。其实这也没什么,主要是他家祖辈里就传说有狐仙血统,说是他不知那一辈子的爷爷是个读书人,长得文质彬彬,风流倜傥,因为没有考中,就学医,开了医馆。
因为眼光高一直没成亲,父母着急得不得了,劝他不听,也就不管他了。怕父母唠叨,他就在医馆住。
邻居说晚上总能听到女子的说话声和笑声,还有两人的唱戏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他抱回家一个男孩让父母养,说是他的孩子,父母邻居震惊不已。
于是他们商议请了道士来做法,还把那个孩子给送人了。
可惜道士根本没用,做了法,贴了符,念了经,晚上还是能听到女子唱戏的声音,被送走的孩子又被放在家门口,无法他父母只能养着这个孩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家医馆堂屋正门口就长了一颗大柳树,砍了又发芽,挖出根来还是发芽长大。后来他们都说这是狐仙守护自己的孩子的,也就没人敢砍柳树了。据说,柳树就有两个成人才能搂抱过来那么粗。拼头亮爸结婚前,嫌弃柳树太碍眼了,在堂屋正门口,迎亲的看到又得说他家住狐仙的事,就自己做主给砍了。事后柳树卖了不少钱,还把拼头亮爷爷气病了,说他儿子犯了狐仙的忌讳。
老人们说狐仙对拼头亮家报复了,拼头亮有个姐和哥,都夭折了。姐是个六指还哑巴,腿也不好使,说是一岁了不会站。拼头亮妈不待见哑巴闺女,下地干活了就把她放厨房的一口破锅里围起来,也不知道哪次忘了把厨房门关好,猪进去把孩子给啃了,说是头给啃了半拉,血糊糊的。
好像也没去医院,等咽气给埋了。老人都说拼头亮妈黑心,殇大德了,再咋地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后来拼头亮妈又生了个男孩,又白又胖的,可招人稀罕了,把拼头亮家乐得不行。可是养到一岁多6,不知那一天,孩子说了句:“妈,俺姐要接我走”,之后白眼一翻就口吐白沫,人事不醒。拼头亮家是到处跑给孩子看病,最后孩子还是没了。
大家有的说是拼头亮爸砍柳树招了报复,有的说是拼头亮妈殇天了,哑巴闺女不好好养,找人做伴。
后来生的拼头亮,也就好好养着了,后来生的二亮子就是个正常的。老人都说是因为拼头亮活了,二亮子才能活,还专门找人给取小名叫二亮子。借拼头亮的光,他哑巴姐才没来招他。
拼头亮家有点钱就远远地盖房子搬走了。
老房子就闲下来了,都说老房子,其实不太老,就是好久没人住,又有狐仙传说,都不愿意去住。拴凤家住进去好多年一点事没有,说明这些都是谣传。
爸爸是个无神论者,因为阿又家从来没烧过香,上过供。爸爸干活快,一上午炕的大样就出来了,估计晚上就好了。
“哎呦,回来了,俺还以为今天不回来吃了哪!”刚进门就听到奶奶拿腔捏调地大声地叨叨。
爸爸瞥了一眼奶奶,奶奶没在吭声回屋了,奶奶还是有点怕爸爸的,爸爸平时不发火还行,一旦发火可吓人了。
午饭就是馒头,烩白菜,咸菜都省了。五叔叨叨两句,不好吃,没一个人敢搭茬。
五叔也快三十的人了,还是一点心没有。都让奶奶给带歪了,以前有人给五叔提亲,奶奶把人家姑娘损的一文不值,对媒婆各种挑,几次之后人家是看出来奶妈根本不想给五叔说亲,也就没人提了,她也不给张罗。五叔本来也不是多聪明的,又是个奶妈男,又没能带没点担当,亲事就这么拖着了。
阿又几个都很识趣的快速吃完就又去老房子那收拾,晚上炕就完工了,说实在的爸爸干活真的有点糙,炕只有一点符合阿又的标准:大,估计有。
“爸爸,中间隔开,这样俺们三就有独立的床了,好不好!”阿又用闪闪亮的眼睛看着爸说到。
“好,听阿又的”爸摸着阿又的头,笑眯眯地说到。
“妈,咱们烧点水吧,把堂屋擦擦,也蒸蒸炕。”阿又搂着妈妈胳膊撒娇道。
对于妈妈,阿又长大了也就知道妈妈的苦,离娘家太远,丈夫又是个暴脾气,婆婆难缠,肚子又不是多争气,三个闺女,罚了不少钱。
本来就是柔和温顺话不多的性格,也不会讨好婆婆,对于婆婆的各种刁难只是受着。
“阿又,多妞,咱们是不是明天就能搬过来啊,太好了,终于可以吃口安宁饭了!”姐姐欢快的说到。
跑到阿又身边小声:“什么奶奶,就是老太婆,又懒又馋,还不讲理,讨厌死了!”
阿又轻轻的拽了下姐姐的破棉袄,已经告诫了她几次,别被爸爸听到。姐姐就是直性子,但是姐姐善良热情,又勤快还特别爱护妹妹们,是个很好的姐姐。
接下来的几天,阿又就不断地搬各种锅碗瓢盆,当然这些都是爸爸从东北带回来的,奶奶每天耷拉着脸活像我们都欠了她钱似的,还每天骂人。阿又才不理她,每次都当着爸爸面把妈妈喊出去,去老房子收拾,气的奶奶在那咬牙切齿的指桑骂槐。
奶奶她也不傻,不敢当着爸爸面骂阿又,她可会看了,就敢骂姐姐和多妞。她既愿意一家子搬走,又不愿意他们拿一件东西。看到一家子齐心协力的干活,就觉得儿子不和她亲,外拐。
阿又破屋里的东西都搬走了,可是他家拿来的一百多斤大豆油还有几百斤大米,奶奶也不说给。记得爸爸在来之前往家里让人带了好几回东西。瓜子就一百多斤,还有棉被,那是妈妈结婚时备的,奶奶也好意思给藏起来。家里本来钱就不多,还得盖房子,最主要是不能惯着她这样的。
“奶奶,我们搬家做饭没有油和米面,买奶奶的好吗?”阿又在饭桌上笑眯眯的问奶奶,看到奶奶恶狠狠地登了阿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