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顾秦很是焦躁。

“啪”！

他将报纸狠狠地甩在桌上，眉头紧紧皱起，整张脸愁苦不堪，来回踱步也不能消停他内心的不安，他伫立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星光点点的夜色，以及远远车水马龙的t市夜市，五光十色，灯火通明。

“咚咚咚”

“进来。”顾秦没好气地说着。

苏素端着咖啡进来，将它轻轻放在桌上，目光扫了一眼报纸，又看到顾秦满脸愁容地站在窗前，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将报纸收好，顺便整理下书桌，才走到顾秦身边，慢慢开口：“怎么了？”

苏素的声音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约，如羽毛般轻柔细腻，缓缓扫过顾秦心中的愤懑，他的不安烦躁也渐渐被压了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浑浊的眼色也慢慢沉寂下来；“还不是那些中小企业在t市混不下去了，联合在霍氏的背后搞些小动作，这明明对霍氏产生不了根基性伤害，他们还乐此不疲！”

“可是最终受难的还是本土的消费者是么？”苏素虽然常年没有上班，但也有着高学历的背景，要不是当初为了相夫教子，估计也在商场上有所作为。

顾秦燃起一根烟，慢慢吐气，白色光圈缓缓萦绕着，模糊了他的脸。

他继续说道：“他们像游击作战一样，在霍氏的工厂点火砸货，超市哄抢，散播不实的谣言，搞垮霍氏的名声。而每次抓人只能抓到那些小混混之类的人，顶多安上一个聚众闹事的罪名。”

苏素下意识用手掩了掩鼻子，低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最近，她的身体越发不好了，每晚喝补药也不管用，经不起一点风吹感染。

顾秦连忙掐掉烟头，大步走到书桌前将烟头丢进烟灰缸，才走回来拍了拍苏素的后背，语气担忧：“阿素，你怎么了？是我不好，再烦躁也不该在你面前抽烟。”

他是知道，她的身体最近很不好，但也以为只是感染了风寒，命下人特地熬了补汤，却没想到都一个星期了还未见好转。

苏素虚弱地笑着摇头，安慰道：“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倒是你，这事情反映到上面你就不好办了吧，还有霍氏你也不能得罪，阿秦，你想好对策了么？”

顾秦叹气，摇摇头，看着苏素担忧虚弱的目光，又转声道：“计策还没有。但下个周末就是顾潇与霍念的订婚宴了，到时两家关系更进一步，这件事情霍家肯定会好好解决的，到时上面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只是订婚，也许……”苏素仍有些不放心。

顾秦打断她，语气不容有他：“好了，我说行就行，你早点回房休息。”

看着顾秦决绝不愿再多说一句话，苏素抬步离开，走到书房门口脚步顿住，再次转过身，看了一眼仍站在窗前的顾秦，顿住几秒，再没说什么就推门回房了。

回到房间的苏素并没有马上睡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一瓶透明的药瓶，里面的药粒已经快要见底了，她倒出两粒放入嘴里，关上药瓶把它塞回去，大口喝了一口水，吞下。

最近她总是失眠，没有安眠药根本睡不好。一开始她对安眠药是有抵触的，总觉得它对身体不好，但后来实在是失眠的厉害，不吃压根睡不着。她就自己偷偷出去买。

她从包里翻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了，收信人-赵医师。

她是得去医院看看了。

看了眼窗台上插着的桔梗，花瓣在风中微微颤抖，花枝孤单地摇曳着。

她极爱桔梗，不忍摘下，摆放的虽是假花，却已然刺痛她的心。

……

天蒙蒙亮，连太阳也只露出了半张脸，大地被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顾默今天没事，想睡个懒觉，谁知有人在扯她的衣服。

她不爽地想骂人，又意识到还有人在睡觉，便压抑住了怒气，顾默从床上坐起，看见扯她的人是黎欢欢，黎欢欢一脸讨好的笑意望着她，眼睛魅惑地一直在眨。

顾默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一大早这个黎欢欢要把人吓个半死。她用力瞪她，扯回还在她手里的睡衣衣角，对她展现一个阴森可怖的笑容。

黎欢欢安抚地捏捏了她的手掌，示意去阳台说。

已经被吵醒了，顾默无奈地起床随手套了件外套，与黎欢欢走出寝室。

顾默两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眼睛看着茫茫的天空，作势又要闭上。

黎欢欢忙捧起她的脸左右摇晃，急声道：“默默，别睡了，江湖救急啊！”

被这一晃，顾默是彻底清醒了，她清醒地记起自己美好的清晨就这么毁在黎欢欢手里！

缓缓勾起嘴角，顾默撩了撩耳边的碎发，绽放了一个玫瑰花瓣般靓丽耀眼的笑容，只是眼睛里藏着深深的狠气，似一把利刃。

“黎欢欢，你最好说清楚，为什么吵醒我，不然我好好疼你，嗯？”

威胁的语气里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黎欢欢忙打了个哆嗦，看着顾默生气的样子，有点害怕，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太怂了，随后她挺直了背脊，说道：“你上次答应我了，要陪我见念及天下的。”

这件事啊！

顾默抚额，唉，当初怎么就一时爽快答应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