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懂了就能做到,我早就成畅销作家了。”钟晨暮苦笑,随即双手抱在脑袋后,靠在椅子上。
“是的,如果懂了就能做到该多好!”许以安突然颓然叹气,但也只是瞬间,她随即说:“你可以找老任聊聊,这种成精的人物还是有独到之处的!”
许以安曾经当着任平生的面说他是“成了精的人物”,任平生莞尔一笑,说人到了一定年龄要是成不了精,就会被生活所累,再也活不成自己。钟晨暮不想成精,也不想活不成自己,他并不确切知道自己要活成什么样子,但是他一直都清楚自己不想活成什么样子。
“你知道,乔治·奥威尔在谈论自己为什么写作时说了什么吗?”任平生将一碗面放到钟晨暮面前,不是他平时吃的杨凌蘸水面,而是一碗阳春面。钟晨暮对乔治·奥威尔的话有些印象,他说自己写作有四个原因:自我表现的欲望、唯美的思想与热情、历史方面的冲动、政治上所作的努力。
“很多时候,你要弄清楚自己什么去写东西,这一点甚至比去写什么还要重要!”任平生坐在钟晨暮对面,示意钟晨暮吃面,他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钟晨暮吃了几口说道:“和杨凌蘸水面相比,感觉怎样?”
“清淡了许多,但口感很棒,我以前还真没注意到!”钟晨暮边吃边说,他知道任平生要说的不是面,任平生笑了笑:“与你而言,修远兮的作品就像这碗阳春面,你在特殊的时间吃起会生出不一般的感觉,但不代表就比杨凌蘸水面好吃,所以你不能拿阳春面的标准或是做法来要求杨凌蘸水面。”
钟晨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任平生接着说道:“每个人每个阶段都有瓶颈期,有的瓶颈你前进中的障碍,有的瓶颈则是来提醒你适当的停下来思考了,那就是你为什么要去写文字?就像乔治·奥威尔说的那样,自我表现的欲望,或许我们可以说是自我表达的欲望。”
“我一直很喜欢司汤达的墓志铭:活过,爱过,写过;这是我喜欢的生命形式,简洁、庄重又丰富!”任平生站了起来,钟晨暮的眼睛中少了一些阴霾,但他知道还不够:“其实,我说的这些你一直都明白,你需要的只是一句特殊的话来点醒你!”
“所以我来了!”
“但我没能点醒你,所以,这句话不在我这里!”任平生转身离开,钟晨暮看着他的背影,没有明白最后这句话的意思。钟晨暮边吃面边回想任平生的话,比起乔治·奥威尔的话,他更喜欢司汤达的墓志铭,写过,也仅仅是写过,就能凸显一种生命形式,这就是我要书写的初衷吧?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钟晨暮第一反应不是去接电话,而是怎么忘了关机。手机上显示的是马依北,刚放到耳边,就听见马悠然的声音:“晨暮哥哥,你居然没有关机?”
“我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关机,否者就像错过一百亿一样!”
“我也这么觉得,哈哈!”马悠然清脆的笑声回荡在耳边,她今天正式放暑假,终于可以不用去见那些老夫子了。她告诉钟晨暮,过两天有个大型书展,她爸爸刚好有事不能去,问钟晨暮愿不愿陪她一起,钟晨暮笑着说没有比这更让他愿意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