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少君也不小了。”游无系道,“人活,其实不过活在前几十年。往后,就都是一成不变的熬了。”
蒋寻棠点头。
游无系看着他的眼神意味深长,蒋寻棠觉得,仿佛被看透了自己未来的几十年。
“但也还是太小了。”游无系又自相矛盾道。
他从怀中掏出酒壶,在蒋寻棠面前摇了摇:“棠少君,和方才流觞同一坛的菊花酒。”
蒋寻棠露出渴望的目光。
游无系揭盖,捧着在他鼻子前面晃了一圈,却转回自己唇边,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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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觞诗会末了,蒋兰宫叫人来照顾菅逸,自己告醉离席,叫上了跟寒江门三君凑在一堆扇扇子的蒋寻棠。
“棠儿往日与这几位同坐,都昏昏欲睡的,今日怎么开了窍?”蒋兰宫同他上了马车,门一关便打趣道。
“其实这次本来也要困,不过他们只要不说大道理就好多了,”蒋寻棠说,“方才空山君还教我用酒杯奏乐来着。”
蒋兰宫耐心听他连说带比划,笑着点头。
“对了天君哥哥,”蒋寻棠问,“青冥君去哪里了?”
蒋兰宫直说道:“去益州了,蜀川代督主,总不能一直游荡在外。”
“他什么时候回来?”蒋寻棠说着往他身上蹭。
“忙完就回来。”蒋兰宫道。
蒋寻棠忽然觉得很忐忑。
“天君哥哥。”蒋寻棠道,“现在青冥君不在,杜岸也还没回来,你要不要紧?”
蒋兰宫被他问得有点蒙了:“有何要紧?”
蒋寻棠也不知道怎么说才清楚。
“我觉得……好像……”他咕哝道,“突然没人能照顾天君哥哥了似的……”
蒋兰宫掩唇失笑。
蒋寻棠也觉得自己担忧得有点没头没脑,垂着脑袋不好意思。
“谁说没有。”蒋兰宫揉揉他,“我不还有棠儿,跟小七小善么?”
蒋寻棠依然很担心地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自己到底缘何担心,便着急地转移话题:“天君哥哥,我们这是去哪里?”
蒋兰宫将拱到怀里的蒋寻棠搂住。
“棠儿长大了。”他柔声说,“有些事,慢慢要让你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