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萦回抿了抿眼皮,低头拄着额角。
“荣华。”何容与痛心。
杜萦回抬头看着他:“兰宫没死。”
何容与见他还是不肯清醒,几近悲愤:“我知你这些年从未走出来,但不是七八分相似的人,就可以替代兰宫,更何况是残害他的凶手!”
杜萦回还是坚决:“他就是兰宫。”
何容与坐回去一时不再言语,容他自己静一静。
“前生我验证过他的舞,已经能够确定,只是当时不想去确认他是人是鬼。”杜萦回向他坦明,“如今我已确证此身是活人。前些时日他也与我坦诚,道化天宫夜宴、入辽肃之后所有事,还有棠湖辞行,分毫不差。”
何容与一再劝他三思:“那些你知道的,如何肯定不是蒋氏逼他说过。蒋氏记性惊人,凡过耳之事绝无遗忘,对一切功法过目即成。那些你不知的,可有除了他自己之外任何人知道?扬州已洗濯,桓家灭门,后来支持过他的人也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就算他编来诳你,你如何查证?”
“老何。”杜萦回抬手示意他不要再问。
何容与最后再问:“难道你没有奇怪过,他的修为?”
杜萦回愣了一会儿,点头。
何容与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金丹。”杜萦回道,“他未曾说过,为何会修出金丹。”
何容与听后瞑目不再看他。
杜萦回压下眼中泛出的红迹,朝他解释道:“他认识单弦,也许学了什么魔道法术。”
何容与睁开眼睛,目光是更为困惑的质疑。
杜萦回也意识到,自己这个理由在何容与听来根本不可理喻。
堂堂正正的仙家名门,容忍魔修已经是不可思议,若亲身修魔,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一面之缘,最多数日往来,还是仙魔对立,南北生疏,对方会教什么法术。”何容与叹道,“荣华……不要骗自己了。”
杜萦回诧异,却诧异的是老友竟然对修魔并无决绝否认。
“荣华……”何容与见他沉默太久,不禁担忧。
“我是富贵。”杜萦回哽声。
“这不好笑。”
“那你看我笑了么?”
杜萦回说着放开扶在额上的手,哀求般望着他:“老何,你再信我一次,他就是兰宫。”
何容与攥紧双手,脸上悲色难忍:“荣华醒醒,兰宫已经不在了。”
杜萦回咬牙抱剑起身,踩得船一晃:“把域打开,我不跟你走。”
何容与劝他不动,也起身和他对面站住:“打开域就是将你我二人置于蒋氏眼目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