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人手拿去白搭了。”杜远亭说,“这次云雀本能得手,可杜主君,似乎并不如你所言,是与你我一边的人。”
何容与停住扇子,蹙眉朝栏外眺望:“我了解荣华,他或许会为人蒙蔽,却不是不分是非的偏私之人。”
杜远亭起身,站在他面前。
“我也了解杜主君,但我印象里,他似乎并不像何堂主说的那样不偏私。”
何容与回头看了看他,“嗯”声道:“远亭你追随荣华历经八州乱道,自然对他了解颇深。”
“但是。”何容与又道,“你我立场不同,所见也有分别,当年的他在你面前,必然是不能表现出太多本心的。”
杜远亭思索片刻,道:“但愿如此,不过我希望,何堂主不会偏私旧情而是非不分。”
何容与道:“远亭这些年,也了解我了。”
杜远亭拂袖回到座上,正对他而坐。
“我并非有意怀疑杜主君。”杜远亭道,“毕竟我发兵之时,便是为了他讨还公道。然而如今他已改换魔体复生,确证通魔。若依何堂主之意请他助战,我要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何容与摇头:“远亭真的相信荣华通魔?”
“我自然不信。可这巴山琴魔之躯,无可辩驳。”
“无需辩驳,改换躯体,我想并非荣华自愿。若复生一事乃是别有用心的策划,荣华的冤屈便仍有机会洗濯。”
“可他现在自己要魔化,还保的是蒋氏。”
何容与听罢走到他近旁,坐在客座端正道:“魔化或有其他原因,而他如今对蒋氏的态度,便是我们突破的重中之重了。”
杜远亭冷冷道:“来报说,他现与蒋氏情好欢甚。何堂主是要棒打鸳鸯?”
何容与摇头:“想必荣华并不知此人底细。”
“杜主君与他早年亲密无两,怎会发现不了端倪。”
何容与叹气:“荣华识人这方面,确有不小的疏漏。若蒋氏隐藏得好,或许已把罪责推卸了出去,何况他平乱之后就在隐藏。加之荆州之战与再遇相隔数年,荣华未必有所察觉,不过也可能……荣华此时留在无尽洞天,也为试探蒋氏虚实。”
杜远亭不言。
何容与觉察到他的疑虑,劝道:“无论如何,荣华不能留在无尽洞天。无尽洞天若有他,他便成了威胁我们的一枚棋子。蒋氏曾将他残忍杀害,如今怎可能真心待他,或许他正在遭受你我无法想象的危难。何况,他是辽肃府的前主君,是你的同门师叔,我一生的挚友。怎能因一个并不明朗的通魔之罪,将他遗弃在敌营,那样,我们遵循的道义便难以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