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沉默了一会,又抬起头看他,像从未认识过他那样:“什么都可以做假,可是感情假不了。
我对你的感情,你竟从未用心去感受过,你没有爱过我,那样也好。”
我从手上摘下他送给我订婚戒指,放在沙发上,迈出步子时,我支撑不住地晃了晃。
袁北辙扶住了我,我推开了他,转头对程靖夕道:“程靖夕,我们宋家,我,真的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这一句话,我说得极为缓慢,像要把每一个字都刻在自己和他的心上。
他始终没有说话。
我走出去时,天已大白,阳光很刺眼,我却没有感到不适应,我抬起头。
看着这个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天空,突然没有比此刻更孤独。
不知看了多久,直到一瓣雪花掉在脸上,我才从彻凉的触觉中恍惚回神。
伸手去抹,却触到一片湿意,原来并不是我没有哭,而是这眼泪变得悄无声息。
原来,在痛极的那刻,是连哭,都没有声音的。
那是2010年的第一场雪,它在刺眼的阳光中来临,细碎的雪花飘在我脸上,转瞬即融,凉意透过肌肤的纹理蔓延全身,我冷得发抖,也更清醒。
原来这个世上,万物皆有规有律,不管欠了什么都是要还的,谁都逃不掉。
欠了别人的恩要还,欠了别人的债也是要还的。
那些仇恨,程靖夕一直没有忘,他将自己的尖爪利齿隐藏在温柔乡里,为的是在最后给予仇人最致命的一击。
可对我来说,最重的报复,就是你以为那些值得回忆的深情厚谊,其实都是虚情假意。
再见了,那些我所握不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