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顾安然正与侍衣用膳,小盖子却差人来报说皇上身子不适,让顾安然赶紧过去一趟,顾安然想着正好借此机会辞行,遂胡乱扒拉了几口早膳便随小太监前往紫乾殿。
“顾尚宫您可来了,皇上昨日夜里便高烧不退,一直梦魇,嘴里念叨着您的名字,奴才一早听说您已经醒来,这才赶忙请您过来看看。”小盖子见顾安然过来,方才松了口气。
“怎会如此,太医可曾来看过?”
“太医在这守了一晚上,这会儿正在煎药呢,顾尚宫快进去看看吧。”
顾安然进了内殿,便见龙床之上的萧晟煜睡的极不安稳,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拿了丝巾想为他擦擦额角的汗珠,不料在她伸手之时,手却被萧晟煜牢牢抓住,顾安然见挣脱不开只得放弃,任由其抓着,这么久以来,顾安然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萧晟煜,见他眉头紧锁,许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顾安然,你敢!”萧晟煜突发一言,将顾安然吓了一跳,待她仔细望去,才发现这只是他的梦中呓语。
“哼,连梦中都在吼我,活该你现在昏迷不醒。”其实想想,顾安然对萧晟煜的感觉甚是奇怪,若说对贺兰宁宸是全心全意的依赖,对萧晟煜却是满满的防备,但有时又会因为一些事情感到心酸,就比如现在,看着他静静的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何,顾安然心中总有些烦闷。就在顾安然胡思乱想之际,她总觉有人在注视着她,一抬眼,却见萧晟煜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她赶忙退后行礼。
“起来吧,你怎会在此。”
“是小盖子喊微臣过来的,他说皇上您昨日夜里起了高热不退,让微臣过来看看。”
“这奴才,自作主张,你既已来此,便扶朕起来吧。”
“好,皇上可觉得身体好些了?需传唤太医过来看看吗?”顾安然忙将萧晟煜扶起靠在床边。
“不用,你便在此陪着朕便好。”
“嗯。”顾安然回答之后,一时间二人相顾无言,不禁有些尴尬。
“我今日…”
“昨日…”不曾想二人同时出声。
“皇上您先说吧。”
“昨日夜里,雪儿殁了。”
“您节哀。”难怪昨日夜里高烧,原是萧慕雪死了,顾安然心中嘀咕。
“然儿,曾经是朕对不起你,做了那许多伤你之事,以后,你可否给朕个机会补偿你?”
“啊?不用,实不相瞒,今日微臣过来一是看望皇上,二是…”说到此,顾安然起身跪地“二是,微臣想辞官离开。”
“为何?这宫中不好吗?你若有何要求只管告诉朕,朕都能满足你,只是你莫要再提离开之事。”
“皇上,实不相瞒,这宫中规矩甚多,我本便是个无拘无束之人,这高墙内院实在不适合我,况且雪妃之事倒让我领悟,一生如此短暂,困守在一处不如走遍天下,方才不负此生。”
“然儿,你在怨朕?”
“皇上,我一介草民,本就与皇上有云泥之别,又何来怨恨,我只是想过那自由自在的生活罢了。”萧晟煜并未答话,只是深深的看着顾安然,仿佛想透过她看见另外一个人,曾经也有一个人与他说过一样的话,只是那像风一样的女子最终却为他画地为牢,困死了自己。
“然儿,你一心想要离开,朕也不再强求,只是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皇上你说,若我能办到,我自是尽力而为。”
“眼下临近年关,你便留下在此过年,待开春之时,朕欲前往西垂边关视察,到时你陪朕一同前去,至边关之时,你若还是想要离开,到时我便不再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