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伊水眼中有光。

“有人对我说，你向往凤翔风光，可惜无缘得见，这些花草凤翔地界亦有，他亲自摘了送与你，权做念想。”长熙笑道。

伊水早把花抢了过来，一叠声唤人拿瓶子灌水插花，十分小心地把那一束乡间野花安置在汝窑的胆瓶中。

长熙看着伊水痴痴地望着那花傻笑，百感交集，辜长松待伊水，无疑是用心，眼中所喜，便要同伊水一道分享，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夫，却肯卑躬屈膝为了一点野意，只因为他看着欢喜的东西，他也想让心爱的人看到。

略在伊水这里坐了坐，一个小太监走过来报说太子有请，长熙便往崇宜殿去。

太子锦衣玉冠，端然站在一方大案旁挥毫笔墨，见长熙进来，他停下手中的笔，皱眉道：“浪止走了？”

长熙轻轻点头，走至太子身边，低声问道：“为何派人去钱府？”

“我听说钱府的一个幕僚，来历可疑。”太子有些心虚。

“浪止几天前曾夜探钱府，差一点就杀了那人。我后来听说钱府也找不到那人，想来是被哥哥你藏了起来吧。”长熙冷然问道。

“阿凝，你这是何苦。”太子又是心疼又是嗔怪，这个妹妹，理智到无情无义的地步。

“哥哥，除非你能藏他一辈子，一点儿风声也不露，否则被我知道了他的下落，这一次可不会再让他逃出生天了。”

丢下这句威胁，长熙扭头便离开崇宜殿。春牧和冬凌见她走了，急忙追上来，长熙侧头对她们笑道：“你们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吧。”

御花园四季花开，不因春夏秋冬而凋零，长熙许久未来，一进园才发现合欢已开。

三人在合欢树下逗留了许久，冬凌还摘了两朵合欢，一朵自己簪上，一朵替春牧别了，她们素日随了长熙衣饰朴素，偶尔戴上一两朵颜色花儿，分外助长她们的娇态。

“春牧真好看，就像……”冬凌偏头想了一想，笑道：“就像应大哥画的那轴美人图里面的美人。”

冬凌心直口快，冷不防说出应修萍的名讳，话一脱口忙捂紧了嘴巴。

长熙也看了一眼春牧，心下怅然。想到春牧从小入宫服侍她，情窦初开便是应修萍这个宦官，偏偏又造化弄人许给了赵汝康。

“安国公不日返朝，届时应公公也一并回来。”长熙淡淡说道。

她们三个正围在树下私语，御驾从旁经过。宣平帝身边除了钱贵妃和长熙的幼弟五皇子伯景，还跟着赵汝康和阮龄方。

宣平帝见到女儿很高兴，又见到长熙身边正巧跟着春牧和冬凌，便向赵汝康和阮龄方笑道：“合欢树下合欢人，你们两个不必跟着了，好生同你们媳妇说说话吧。”

“谢主隆恩。”赵汝康和阮龄方异口同声诺道。

宣平帝又命钱贵妃带着伯景回去，自己携了女儿，一道泛舟游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