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什么身份!”
“大昭兵部员外郎,北疆松州卫所新任参将云谓在此——”
那个三年前,让宛湄不由自主念起《淇奥》的少年,如今风尘仆仆,远赴松州。
显赫的身世和苛酷的成长环境,以及贵族式的诗文教育,赋予了云谓比他身上那套官服更鲜明的特质。
云谓翻身下马,将文碟和鱼袋高举在手上。
几十支弓箭依然整齐地指向他的头顶。
“可能是云谓大人。”
“快去禀报蓝引之大人。”
城墙上一个哨兵表情冷淡,嘀咕道:“召回了戍边九年的晋王世子,来了个这样的绣花枕头般的公子哥!”
旁边的哨兵接道:“我估计啊,晋王妃是怕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在边疆,万一打起战来,刀剑不长眼的,她一个娘们家还能倚仗哪个?左右保住一个回去,换了这兵部尚书的倒霉儿子来。”
左边矮瘦哨兵说话了:“不过,晋王妃不是准备议和嘛?听说,王妃觉得这松州虽然是个肥饶地方,可毕竟隔着商阳山脉不是?不如守商阳天险,把松州给幽朔,少朝廷许多烦心事情,”
一个长相粗犷的哨兵听到这里,狠狠啐了一口痰道:“王八蛋的东西,小娘养的!老子祖宗十八代都住这,她怕打仗,怕坏了她的财路,老子不怕!他娘的幽朔,一天到晚光想着要抢别人的,只要老子还活着,他们就做梦!”
巨大的城门缓缓开启,里面走出来一个三四十岁将领模样的男子,正是蓝挚的侄子,蓝引之。
蓝引之走到云谓的马前,查看了云谓的文碟和鱼袋之后,云谓向蓝引之行了下官之礼。
蓝引之说道:“久仰参将大人,我是松州卫所副赞画蓝引之,冒昧为参将大人引路。”
“在下岂敢劳驾副赞画大人。”
蓝引之将云谓带入卫所之中,告知他在堂厅里稍等,自己去禀报提督大人。
松州卫所提督,就是晋王景儏。
看见蓝引之出去了,云谓轻轻捂上了胸口处。
在隔着衣服感觉到那件东西的存在之后,他低头微微笑了笑。
“云大人。”
云谓抬头,正欲行礼,却发现不是晋王景儏。
而是蓝引之。
“蓝大人,难道是提督大人事务繁多,此时无暇吗?”
“我不是蓝引之。”
云谓看着面前这张和蓝引之一模一样的脸,右手警惕地向腰间摸去。
“云大人难道不知道?江兖县知县蓝挚的侄子是双生子,刚刚那位副赞画是我的弟弟,至于我,是松州卫所副总兵,蓝持之。”
云谓行礼道:“原来是副总兵大人,失礼。”
“提督大人的确事务繁忙,云大人想要拜见提督大人,要改日。”蓝持之虽然和蓝引之长相一模一样,但是性子却和蓝引之相去甚远。
“既然如此,又是天色已晚,那在下就先回参将住所,熟悉兵务了。”云谓说着,便起身准备出去。
“且慢!难道云谓大人不知道?卫所里不服气云大人的人,甚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