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沟通行动的“星光”,试着挣扎了几下,结果却往下滑,以这一点为契机,我在一点点在夹缝里移动,墙中间响起了我衣服和墙的摩擦声。
人类是受不了这个声音的,可我没关系!
但也因此,我没能听到逐渐靠近的吱吱声,直到两只荧光绿的眼睛出现在我眼前,我才惊觉自己被缠住了。
我暂时发不出声音,也没有惊慌到脑域震荡,在被缠住后,我丝毫没有挣扎,结果突然被拉出了夹缝。
外面一片光明,而一根嫩绿的藤条收缩着,好似倒退生长一般,越来越小,最后成了豆粒大的种子。
然后一双灰色的爪子抱起种子,往额上的角一磕,种子瞬间消失,而出现在我面前的……
是一灰一黑额上长角的……
两只……老鼠?
如果称其为老鼠,属实有点贸然,因为源星地球的资料中,老鼠长了一副尖嘴样,而眼前的这两只……
纤细的前肢和毛发,短嘴圆脸,圆墩墩的身子和脑袋直立着,还有两只大耳朵,并且两条伸缩自如的尾巴梢上还有白色的一篷软毛散开,如果不是因为它们嘴上两颗尖锐的门牙,很难将呆萌的它们和老鼠相关联。
除了这些,最大的特征恐怕是额头正中一对精致小巧的角……
所以被我暂且称之为老鼠的这两只生物,吱吱叫着靠近我,并且围着我嗅来嗅去,拿角碰我。
这种感觉并不让我讨厌,但却让我想起刚才消失的种子,被它们的角碰了碰消失了。
幸运的是,我没有消失。
而它们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黑鼠退开了,伸爪在角上摸了摸,然后朝我摊开爪递来。
我一看,粉嫩的肉垫上,握着面包屑,正疑惑,给我面包屑干嘛?
而灰鼠也停下来,只拿黑黝黝的眼睛盯着我。
于是我伸出手,但下一刻我生出了极大的悔意,这是我第一次后悔,原因却是因为一只老鼠。
黑鼠在我即将碰到面包屑的时候,刚好后撤,然后我没有拿到面包屑,而旁边的灰鼠瞬间蹦着跳着吱吱叫起来,尤其是它尾巴上的一篷白毛,不停上下起伏,似在嘲笑我一样。
我的数据中,记录着人类用同样的方式训宠物,可切身实地体会过后,即便我是机器也感到几分羞意。
甚至气恼被两只老鼠捉弄,转身便走,可还没走出几步,一道黑影就占据了我的视野,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双尖锐的爪子。
爪子刺破了我身上的绿色小袄,巷子里,响起了捕食者胜利的欢啼声,但紧接着,欢呼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本该起飞的鸟儿滚在地上,胡乱的拍打着翅膀。
混乱中,我被甩到了一边。
也因此亲眼目睹了一场杀戮,一只长得像夜枭的鸟,被两只蹦来跳去的老鼠轮流交替,用爪子、牙齿、尾巴牢牢牵制在地上,每一下都带起一串血珠,还有数根羽毛。
巷子里除了夜枭的惨叫就是两只老鼠凶狠的吱吱声。
而夜枭所有的还击,都被老鼠巧妙的躲开,并且还以伶牙利爪,在夜枭一个不备之际,黑鼠抓住机会跳起狠狠咬住了夜枭脖子,血瞬间洒了一地。
夜枭的惨叫像漏了风,沙哑而且还无力,依旧垂死挣扎,灰鼠也没放过这大好时机,扑上去咬住夜枭一只翅膀,狠狠后拉着,直到夜枭吞咽下最后一声惨叫。
雅拉星的老鼠这么彪悍?
两只老鼠松开依旧抽搐着的夜枭,牙齿和皮毛都沾着血,夜风拂动时,我第一次觉得鲜血在动物身上还可以如此凛然。
经历过简短的战斗,两只老鼠吱吱比划着,黑鼠爪子指着我,又指了指夜枭,然后就见到灰鼠垂头丧气坐到一边开始往外掏东西。
里面……有奇形怪状的种子……有面包片……有勺子……有各种瓶瓶罐罐什么的……
我不禁好奇,它的角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黑鼠走近我,一边比划,一边吱吱着,我是机器人,虽然通晓上万种语言,可我真不懂它要表达什么。
我又不是老鼠!
机器人与鼠的沟通毫无进展,而一边的灰鼠却收了夜枭,把东西全部藏到角落里,然后大大咧咧蹦过来,它撞开黑鼠,尾巴一扫勾住了我。
拖着便走,不带丁点犹豫……
我的内心毫无波动,只是可怜了身上的绿色小袄和绿色尖帽,被这一连串的意外弄得又脏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