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建国以来最大的毒品案件,没有之一,而这批毒品的缴获也是让最少十几万人免于毒品的危害。
但白凯安已经被剥夺了终身政治权利,当初支持这项绝密计划的基本也就都被降职的降职,就连戎马一生的路灵军也不得不把手上的权利全部交出来。
是啊,救了十几万人,还未政府带来了这么大利益,20亿美金,依照当年的汇率可是190多亿人民币啊!对于千禧年间穷成狗的政府来说那也是一笔横财啊!
可那又有什么用,死了十二个人,当初造成的恶劣社会影响谁能负责?
这带有血色的一笔是路灵军和白凯安这次绝密计划上最失败的一笔。
这一笔不仅画在档案里,还画在了他们的人生里。
甚至都没有人能说清楚当初白凯安到底身在曹营被逼无奈才导致了特别小组的死亡,还是说被策反了而后良心发作颠覆了毒枭势力。
因为为了“干净”不引人怀疑,所以不留证据,甚至到了最后,白凯安都不知道要怎么去证明一个已经染上毒品的自己是一直爱着这个国家。
他甚至已经为了这个国家奉献出了自己的一切,家庭也好事业也好,甚至连国籍都失去了,他得到的是什么,一副染上了高纯度毒品的身体,一个不被承认的身份。
公平吗?
不公平吧。
但这世界上就是有着这么一群人,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守护着这个国家的安全。
缉毒警是什么?是一群出门在外不敢和家人走在一起,出了事故之后只敢葬进公墓甚至都不允许家人拜祭的普通人,公民。
而正是这群普通人的存在才让无数人可以高枕无忧,免于毒品的危害。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里,总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这些卖命的人或许工资还没有你高,而家里人也是这个国家的纳税人,凭什么不尊重这些人为你们捍卫的盛事,又凭什么替他们做主去原谅那些吸毒的人?
你永远都看不见这个世界最极端的黑暗面,别享受着光明的幸福,还唾弃着这个国家的不美好。
........
听完陈阙之的讲述后,白嗣音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了沉默中。
她的理性思维逻辑替她将这件事全部整理的清清楚楚,她也听懂了这个故事,但她始终没办法把这个故事套在自己父亲的身上。
记忆中,爸爸是个很温暖也很温柔的人,他会牵着自己的手从街头走到街尾,会带着自己去游乐场,然后拿起相机对她拍个不停,然后说我们家阿音最好看了。
心脏就像是被无数根针仿佛碾压过一般,痛楚感逐渐蔓延开来,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嗓子那里被巨大的情绪给堵住了,她有些想哭但哭不出来,她只觉得难受,很难受,那种感觉甚至引发了反胃。
白嗣音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甚至连呼吸都抛弃了她。
手里捧着的咖啡依旧温热,白嗣音却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从身体处传了出来。
这个故事太沉重了,沉重到足以压垮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的咖啡被灼热的掌心所取代,白嗣音只觉得自己跌入了一个宽厚的怀中,她再也忍不住了,头埋在了陈阙之胸膛上大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陈阙之伸手拍了拍白嗣音的背,帮对方顺着气。
痛苦或许无法感同身受,但看着小家伙这么难过,他也是心揪在了一起,恨不得能帮她分担全部的难过一般。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要瞒着自己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杨叔会说她爸死了,这一切都是她爸爸的安排吧。
与其让她知晓这一切,还不如让自己对他的回忆停留在小时候。
所有人都在为她好,而她却什么都不懂,肆意的伤害着身边的人,伤害着妈妈,伤害着岳叔叔,甚至伤害着岳希平。
这些人都在替她保管着这些秘密,想让她什么负担都没有的成长,而自己却自私的憎恨着所有人,说起来自己才是那个刽子手才对。
想到这里后,白嗣音哭的更加汹涌了,像是要将十一年的所有事情都换算成眼泪流干净一般。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白嗣音才止住了哭声,但由于之前哭的太猛的原因,所以导致她现在还打着哭嗝,看上去十分的可怜。
“不哭了?”陈阙之伸出手擦掉了白嗣音眼角的泪珠。
从悲伤中脱离出来的白嗣音也是头微微向后一仰躲过了对方的手,这个动作也是让她看清了对方胸膛那被侵湿的一大片,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