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老叟盯着眼前这个小丫头打量了片刻,一只手摩挲着胡子陷入冥思,而手指在腰腹侧悄悄一弹,一颗白色的小颗粒迅速飞出。
晚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水似雪白的袖袍从面前一晃而过,柔软的料子与鼻尖微微擦过,一股淡淡的却又陌生的香味晕入鼻内,她感觉鼻子瞬间一麻,随即传遍全身,四肢百骸都如被雷击,眼前的一切变得暗淡无光。
“前辈,你这是做什么?”他突然厉声质问,又赶紧侧头提醒其余几人:“闭住呼吸!”
虽然他方才拦截住了那颗不明物体,可是见晚晚的脸上泛起了痛苦之色,还有这一股香味,让他立刻反应过来。
江河去、碧血和乞儿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听水似提醒,想也没想地屏住了呼吸。
华阳老叟沾沾自喜地挺了挺腰背,站得直了些:“你就算武功再高强,你也只能防住暗器,防不住气味,不过你这反应倒是挺快。我看既然这小姑娘已经中了毒,不如再中一次,就当为我试毒做贡献吧。
此毒名为‘不知春’,只需微微一嗅,浑身便麻软无力,反应迟钝,对外界的光感也会逐渐下降,幸好你刚才反应迅速,不然这小姑娘这会儿怕是已经失明了。”
晚晚浑身如麻,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光芒,她莫名地恐慌,仿佛置身于无尽深海之中,没有支撑,摸不到边际,拼命地抬眼,入眼的一切却都是模糊不清的,唯有一抹白影,一动不动地立于身侧。
“我看不见了!你们在哪儿?好昏暗,我,我怎么,我的眼睛……”她慌乱地伸手去摸双眼,却摸到了鼻子上,手沿着鼻子上移,才总算摸到了眼睛。
晚晚的动作提醒了华阳老叟,他补充道:“哦,对了,中了这个毒,对方位感也会很模糊,‘不知春’——不知春色,景就是再美,也看不见,摸不着,感受不到,怎么样,老夫这名字取的可还好?”他自顾自地满意地笑起来,一点也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
晚晚不想回答,身体如麻,心也乱如麻。
光线愈发暗淡,她越来越慌,张开手四处摸索,却落入了一只冰凉的大手中,寻到了依托,她立马反握住,无助地漂浮着的心瞬间有了着落。
刚才还能看见卧龙天潭的美景,现在就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心中实在难以接受,她紧紧地握住水似的手,眼神空洞地四处张望。
“晚晚。”水似有些内疚,低声道。
“哗”。
一把剑已经脱鞘而出,架在了华阳老叟的脖子上,碧血冷道:“拿解药来!”
此时“不知春”的气味已经消散,碧血没有再闭住呼吸,一双眼冷得可怕,她誓死也要护晚晚周全,就算护不了也要报仇雪恨。
华阳老叟兀自将手笼进袖袍里,抱着手毫不在意地说:“老夫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你以为拿一把破剑能吓唬住我吗?真是幼稚!而且,如果我有解药,还要他来解毒干嘛?”
碧血面不改色道:“那我就先杀了你!”话落,就要砍下去。
“住手!”
水似突然说话,碧血瞬间停住,有些疑惑。
“我先试过能不能解这个毒再动手也不迟。”
碧血思考了片刻,手上没有动作。
“碧血,先收手吧。”晚晚尽量平复下心情道。
碧血听了晚晚的话,即刻收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