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来到了云雾缭绕,俄而电闪雷鸣,俄而风暴来袭的魔界,只见大片大片的蓝色妖姬在迎风摇曳,流动成蓝如镜湖的花海,与那水波潺潺的绿芜河辉映生姿。
元隰宫的庭院内,魔君独孤翎轩轻袍缓带,俊美无双的容颜微展,恰似冬末泉水遇春风而消融时的温柔和美好。此时他正专心地在给一盆含苞待放的蓝色妖姬浇水,这株蓝色妖姬虽与其他的蓝色妖姬一样――花色鲜丽,花瓣带有绒光,枝条硬挺多刺。
然其独特之处却是花瓣为罕见的双重瓣,花香亦不似其他玫瑰那般浓郁,而是淡淡如荷香般的清新,如秋雨般的温润,如天蚕丝般的细腻,并因此得名――沁蓝妖姬。
“母亲,三万多年前,你和父亲一起满怀期待地栽下这些蓝色妖姬,希望到时它们能将魔界点缀成如诗之境,如今魔界已是花海一片,可是你们却没能看到……”独孤翎轩心里边想边给那株珍稀的蓝色妖姬浇水。
“这株沁蓝妖姬,君上照看了三万多年,最近也只是含苞待放的模样,不知它何时才会完全绽放……”一旁的侍从萧宇说。
“或许只有等母亲回来,它才会完全吐蕊绽放吧。”独孤翎轩望着这盆沁蓝妖姬说,此刻他母亲璎禾神君和父亲老魔君的音容笑貌又不觉浮现在他眼前,但却转瞬即逝。
然后独孤翎轩直接用手去给那株沁蓝妖姬松土,却不料被刺戳伤。“君上,你没事吧?”侍从萧宇说,“这些粗活还是让我来吧。”
“不必,我没事。”独孤翎轩起身说。
少顷,一道人影逐渐映现,原是侍从萧渠。他走来说:“君上,翛城王已在书房等候。”
“知道了。”然后独孤翎轩便去了书房。
“叔父,有何要事?”独孤翎轩问。
“君上,臣此次前来,主要是想请你将玄夜魔晶交与祭司保管。”背对着的翛城王转而面对独孤翎轩说。
“叔父,本君曾说过,赤渊盟计划释放魔神一事就此作罢,难道叔父要抗命不成?”独孤翎轩有点不悦地说。
“臣不敢,但君上可知臣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魔界的大业?赤渊盟为臣一手创立,如今盟友已遍布六界,若现在突然终止救出魔神的计划,那么臣身为翛城王的威信何在?!魔界的未来何在?!”翛城王虽言不敢,但却丝毫不退让,语气可谓咄咄逼人。
“本君有信心能守护好整个魔界,并让魔界子民都过上幸福安宁的生活,难道叔父不相信本君吗?”独孤翎轩走到殿内前中央的书案后,坐下来淡然说。
“臣不是不相信,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君上能明白老臣的苦衷吗?”翛城王此时气势已经削弱了几分,显现出令人同情的模样。
“叔父,本君知道你一向对魔界鞠躬尽瘁。然若重荒地狱之门开启,必会给六界带来巨大的灾难,这亦是魔界无法承担的后果,到时本君便会成为千夫所指,更是沦为千古罪人,魔界亦会不得安宁。”
“成大事者,绝不能心慈手软。君上,你难道忘记了老魔君是怎么被天界那些宵小给害死的吗?”翛城王独孤赫天质问。
“本君当然不会忘!……上次在凡间,本君看到了仇人之子,虽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让沐振天血债血偿,感受下丧子之痛,但如今本君身为魔界之主,断不能因此让魔界与天界开战,而让魔界子民处于水火之中……”独孤翎轩愤慨地说,手中的书已化作烟灰。
“那君上到底想什么时候报仇呢?”独孤赫天冷笑一声说。
“本君自有安排,到时那些参与谋害父亲之人都会灰飞烟灭,他们谁都逃不了。”独孤翎轩此时眸光冰冷无比,透出隐隐杀意。
“那君上还想知道先魔后的下落吗?……”独孤赫天正色问。
“母亲……母亲她在哪里?!”独孤翎轩旋即站起来激动地问,三万多年了,他每时每刻都想知道璎禾神君的下落,这些年来,上穷碧落下黄泉,四海茫茫皆不见,他几近绝望了。如今独孤赫天的这句话像是一块巨石一般,立即沉入了他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只要君上同意赤渊盟释放魔神的计划,并将玄夜魔晶交给祭司,到时臣一定会将先魔后的下落如实告知。”独孤赫天不紧不慢地说。
“叔父,你这是在要挟本君吗?”独孤翎轩剑眉紧锁,面色凝重。若是以往,他坚决不会妥协,但是这次只要他点头,很快他就会见到自己的母亲,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啊!……那个时时刻刻萦绕在他心头的人,纵使他遍体鳞伤,他也不会忘记母亲昔日的爱抚和满是爱意和关怀的眼神。
“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望君上见谅。”独孤赫天装出一副有苦衷的样子,但其实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早就想好了对付独孤翎轩的筹码,并且笃定这个筹码一定会让独孤翎轩乖乖妥协。
“好……本君答应你。”良久,独孤翎轩启唇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她在哪里了吧?”
“待三只九天星环集齐时,臣自然会将先魔后的下落坦诚相告。臣还有事,先告退了。”独孤赫天说完便赶紧离开了,魔君言之既出,同时赤渊盟行必有果,他此来的目的已经顺利达到。
“你!……”独孤翎轩怒不可遏。
不久,独孤翎轩还是冷静下来了,他于是变出玄夜魔晶说道:“萧渠,将这玄夜魔晶交给曼菲。另外,告诉她,让她务必从独孤赫天那里打听到先魔后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