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大笑,把衣袖一挥:“走了,再晚点宴席就要散了。”
我扯住他:“今天你跟我说的话千万不要再与第二人讲,怕惹火上身。”
月流霜一愣,然后满不在乎的说:“天下人都知道月暖阁从不问世事,对于我来说,你出多少钱我便做多少事,其余都与我无关。”
我心下坦然:“也好,你这样行事虽然俗倒也不沾荤腥,少了很多麻烦。算我白操你心了。”
进入殿内,却觉得气氛不对,风琢言跪在殿中,表情从容但也看得出有些沉重。
尔玛拉依脸色阴沉得要滴下雨来。
古羌首领也是一脸微怒。
见我进来,皇上忽然喝道:“吴晴,上前来。”
我不知何故,忙跪于风琢言身边。
“我且问你,越王身体怎样?”皇后厉声问道。
我一听,有些懵,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风琢言之前到底说了什么,没有对过口,我该如何说呢?
“说!如实说,若有谎话就杖毙!”皇后追问。
我狠下心,匍匐在地道:“越王殿下醒来后精神并不太好,有头痛眩晕之症,还有咳血的情况,今日来之前还用千年人参提了神这才敢来。”
“胡说!你撒谎!”尔玛拉依怒气冲冲上前踹了我一脚。
“公主!”风琢言忙护住我。
“你可有撒谎?”皇上开口问,话语不大但阴森森的。
我被尔玛拉依一脚踹得眼泪都下来了,边磕头边哽咽着回答:“奴婢不敢,越王殿下身体十分虚弱,症候也很复杂,奴婢实在担心越王这一年撑不撑得下去。”
“就凭你一面之词能说明什么?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你是不是想独占琢言哥哥。”
我抽抽搭搭,懒得理他。
“好了!”皇后慢悠悠说道:“公主也不要着急,我这就传唤太医过来,太医总不会撒谎。”
“女儿,你先听太医怎么说,若是没有大碍你择日嫁入王府便是。”古羌首领也赞同道。
皇上一脸威严:“来人,传太医!”
见风琢言脸上神色一变,我心下一急,手心已是汗,忙说道:“月小阁主正好在这,没有哪个太医比月暖阁的人医术更好了,皇上不如请月小阁主来把脉。”
皇上一听,说道:“不知月小阁主可否愿意为越王把脉?”
月流霜站起身,拱手说道:“自然愿意。”
我看着他,希望能对他眨巴两下眼睛,谁想,他却懒得看我。
月流霜上前仔细为越王把起脉来,片刻后,他收手恭敬说:“越王殿下脉象沉俱无力,按之且大,涣散不收谓,极细而软,或欲绝,若有若无,看他似乎无事,但实际是外实内虚,若不好静养,恐怕……”
“恐怕什么……”尔玛拉依公满眼含泪,瘫坐在地上。
我却心下一松。
这个月流霜也不算太笨,若是不这样说恐怕今天我人头就要落地了。
“那可能医好?”古羌首领急急的问。
“这个需要慢慢调养,若现在用我的药方细细调养可能五六年后便会和以前一样,若是操心劳力,就难说了。”
座上的一听,各有各的神情,皇上神色凝重,皇后却有些喜色,古羌首领却面露难色。
要把手心上的公主嫁给一个生死未知的人恐怕都不愿意。
“父皇,儿臣认为,既然六弟身体虚弱,那公主的婚事就不如按六弟所说的退了,这也是为了公主好。”太子站起来道。
慎王也站起来附和:“公主是古羌的明珠,越王这种情况也确实不宜婚娶,公主正值花样年华,若是耽误了也是不妥。”
我实在是不知,太子说话如此鲁莽,为人如此高调,怎么就立他为太子了。
我冷眼旁观,古羌首领也确实想把婚事退了,但碍于皇威又不能开口,唯一能开口退婚的只有尔玛拉依公主。
而西楚国却不想失去这门婚事,古羌人力物力都十分丰厚,尤其是兵强马壮又骁勇善战,如果能把古羌握在手里,无疑就是坚强的后盾。
所有的决定都在公主身上。
尔玛拉依缓缓站起,看着风琢言,眼神中有几许期盼也有几许倔强:“如果我尔玛拉依非要嫁给你,你又能奈我如何?”
“公主要这样做我自然也无可奈何。只是我风琢言这一辈子从未负过人,也最不愿负人。如若公主嫁与我却无法与我相伴一生,对我而言就是我负了你。”
“你毁了婚约,就不是负了我吗?”尔玛拉依声音颤抖起来。
我看着她那伤心欲绝的样子竟不忍起来。
“比起那样结束,不如从没有开始。”风琢言说得很决绝。
“我偏要再等你。一年十年百年,她能在旁伺候你,我也一样可以。”尔玛拉依泪水涌了出来,但眼神依然坚定。
说完,她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