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她赶他。
血海深仇不能忘,隐忍不发是顾及着未满十年奴契,并非没有脾气。偏偏有人不把她的拒绝当回事,只是微微退离,双手环胸同她一样靠着另一根长柱,盯着她瞧,瞧着瞧着笑了。
“我记得你幼时是个呱噪的娃子,并不是现在的话少。”黑布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唯剑眉星目炯亮有神。
说她幼时多话!
可她自仙流门祸事后便不大有话想说,在此之前倒是真的呱噪多话,搜刮祸事前的记忆,长汀不曾多见过少年模样的生人。
母亲托孤后,步阳道人将她安放在一处僻远地方,除了胡师兄长年作伴,偶见几位师长辈,不再有旁的陌生面孔,尤其没有同她差不多年岁的孩童。哪怕八岁那一年步阳道人带她游历大西北,见的人多些,勉强算的上孩童的也只有白家兄弟,若不是她记错,便是他胡说。
但,长汀并不问,见过又如何!
问了,又当如何!
横竖是她不记得的片面之缘,又或是哄骗她说话的手段,无趣。
转身进门,合上打开的门扉。
一转头,他在圆桌边坐着,径自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白皙的脖颈蹦得紧紧的,张扬力度。他的肤质特别白,人该是特别爽净,她突然这样觉着!
“你竟也会这样瞧着我!”
他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打横抱起搁在圆桌上,将她的里裤撕裂,露出纱布随意缠绕的伤口,低头上药,一丝不苟。
长汀愣神瞧着他,他的体贴,他的善解人意,恍恍惚惚又清清楚楚明白了一些事,敛去双眸深处的波澜,再抬首,又是清明无波。
“药我搁这儿,明后两日自个儿敷完再缠上干净的纱带,不得沾水,三日后的秘境我保你去得。”
他怎知她还要再去秘境?
“秘境里的东西非你能取得,但你既然想去,也可以依你,只是你得养好了伤才准。”他的动作娴熟,唯一一次的笨拙是在她第一次受伤,而后的每一次都不曾弄疼她。
这次的伤不重,他却抱着她发紧,好似要失去什么重要的宝贝,又透着恋恋不舍,似乎想说点什么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紧紧抱着她,不言语。
今夜的他,有点反常!
他说,你自个儿上药,意味着他明后日都不会来,她受了伤,他没有看顾至痊愈几乎没有过!
所以,今夜的他说出这样的话,有点反常!
但也可能是因着明日是白家二公子迎娶十六洲穆家女儿的重要日子,身为大公子手下得力的干将,自然是要忙碌的。摊上这样大的喜事,不来,情有可原!
然,他就此再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