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央末年,人界祸乱,弱肉强食,皆以修为强弱分三六等视之。
灵道阻且难,灵修一派突破不了灵元缺失的瓶颈,道法无法施展陷入困境,灵修派应孕堕道,误道夺宝,愈演愈烈。
一则传言不知什么时候疯传,传大西北遍地是秘宝,说步阳道人手里的天书就是那儿捡的,一批又一批的秘宝猎头扎堆往大西北去,前仆后继。
那块蛮荒之地原是夜游神故乡,异象之时的确有不少宝贝自天书中掉落,只是几百年过去,知情者都死绝了,唯步阳道人入过秘境,最接近传言。然,步阳道人坐拥天下第一修仙大派:仙流门,各族各派系不敢拿捏,独黎族有恃无恐。
当世三族鼎立,分别为半魔、血族及巫。黎族得益于一人参透武道,以半魔体质使肉体强横,领黎族霸道行九州,与血族、巫族并世,更甚其强悍,对天书势在必得,对仙流门暴力打压非一世久。
步阳道人虽活了三百多岁,元神灯芯已是陨灭余烟,不燃将死之态。
……
正午,长亭下,高瘦的老者端坐在长台后,抿了口茶水解舌燥。
“老头,瞧你说的有模有样,莫不是故意往高深了说,欺我们孤陋寡闻?”亭下一人随手拾起一粒花生米抛入口中。
“可不就是欺我们见识少,乡野土人没见过天书,任凭他胡诌。”另一人笑侃附和。
老者在此处布道有些日子,讲的不是高深道法,而是拼凑不完整的故事,有些乏味可陈。事关天书,他讲的隐晦,面对质疑习以为常,因而不承接二人的话。
日头在秋日里不晒人,林里山风扫过,带来爽凉。亭下三五成桌,另有二三十人站着,身着赤色袍,腰上别着红火红火的虎牌,肃杀的表情并不因二人的嬉笑而舒展,默着面容显憔悴,眼睛干涸。听说他们刚从大西北出来,百十人马只剩他们。
远远的,又来了一队人马疾驰而过,紧接着是一支二十人数的车队缓缓驶来,在茶亭处停住。
马车上的帘子撩起,下来一位锦衣少年,眉清目秀,姿态谦逊地向店家讨要茶水。
老头不动声色地打量,蜡黄带斑的皮褶子微微耸动。
“老头,你中间那段故事颇有点粉头味儿,接地气的很,神仙竟也识爱,何不多讲来听。”
“这七情六欲看来谁都不能免俗呐!”另一人哄笑。
老头耷拉着眼皮,又饮了一口清茶。
那霓人与血族相护那厮同为男子,何来的粉头故事,分明是兄友道义。“一个小童由老头身后窜出,寻摸七八岁模样,嗓音脆生生,
“什么……都是糙老爷儿,那还能憋出个什么好事儿?”
“哈哈,不打紧不打紧,过几日咱带着宝贝从大西北出来,弟弟做东带您去快活快活。”另一人拍拍一人肩头,大笑。
大西北三个字叫原先沉默的那些人谈虎色变。
“你们去到大西北作甚?”那些人中有一道声音,很沉很重却失了力度。
“呵……小兄弟这话问的够虚的,去到大西北还能为了啥子?自然是为了秘境里的宝贝!”
“最宝贝的是人命。”抛下这句话,那人离开,二三十人随后四散朝不同方向飞驰。
此处茶亭乃三境外往大西北秘境的必经之路,人来秘宝人去心灰,络绎不绝。
此时邻桌有一人凑近私语。
“你们可听说那步阳道人日前下山布道的事儿,好像身边也跟了个差不多大的小娃。”
“你说的可是流仙门?”
“那可是修仙名门,那位步阳道人可不是随便能见着的人物,岂能是这说书的糟老头。”
“是了,我们可摊不上这样的仙气。别看这老头的一身行头虽也有些道家仙风的做派,总归是面上糊弄我们,里子就是个能说会道江湖浪儿,信不得。”
几个人交头接耳,小童听得真切,抿了抿嘴:“看来,你们是没有慧根琢磨透我祖爷爷布的道。”
几人一听,笑了,“就一说书的老汉一张口唠百家话,一声叫好换一顿茶钱,竟也摆起谱来,也想着装个道人四方布道不成!”
“莫说,你这小娃可比你那文绉绉的祖爷爷有趣。只是我看你这打扮瞅着不像女孩儿,却也不像个男孩儿,不知道小娃可识得自己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