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墙头,为将士们,为他,唱祈福的歌。
这是一首非常激昂的歌,与其说是唱,不如说是全城的人民齐刷刷地怒吼,高亢洪亮。
临行前,执锋一只手搭在巨灵的肩膀上,郑重地说:“遇城就交给你了,一个月,我必定回来。”
君铃突然想哭,声音像一团破布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只得用力地点头。
此后一个月里,虽然没有硬性要求,君铃还是喜欢到城主府办公。
战报摞成山,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也摞成山。
每天忙到脚不沾地,却总也感觉城主府里空唠唠的,便把寄玉叫到身边帮衬。
寄玉任劳任怨地帮君铃整理,还不忘宽慰她:“遇城一时半会塌不了,别把自己忙怀了。”
“你真是越来越像菱嬷嬷了。”君铃处理公文处理得头疼,一手拿着笔杆,一手揉着太阳穴说:“今天的战报说了什么?”
寄玉把重要的信息勾出来,放在君铃面前,轻笑道:“瞧你每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担心他,夫君独臂我都不担心,你紧张什么。”
“去去去,少来打趣我。”君铃脸皮薄,作势要赶寄玉,眼神却被黏住了似地留在战报上,“即将班师回朝,这么快。”
“放心了?”寄玉轻笑着接过君铃的笔,说,“剩下这些小事我来处理,你呢,给自己放个假。小泉好几日没见你,思念得很。”
君铃翻了两下,没有什么大事件要处理,寄玉应付得过来,便依言放下笔,笑骂:“你这哪是让我休假,分明就是被小泉缠得烦了。”
寄玉接替了君铃的位置,埋头于文书之间:“她心心念念要学医术,我又不会,可不就得来缠你。”
君铃伸了个懒腰:“我就知道,正好检查一下给她买的书看完了没。”
姜泉还真没看完。
什么《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也就罢了,为什么连《相马经》,《司牧安骥集》一类的书也要看啊!
这两本书是她买马时看的,君铃才不会承认自己一时兴起给错了书,嘴硬道:“又没什么坏处。”
嘴硬完又心虚:“不学还我。”说着就要把《相马经》和《司牧安骥集》拿回来。
姜泉把书藏到身后,嬉闹说:“哪有送了人又收回来的,嫂子也不行。”
正好小尖耳和大黄二黄也来捣乱,君铃左抢右抢够不着,又生一计:“那我考考你,答上来就不收。”
正闹着,小尖耳突然停了动作,对着门外呜呜地警告。大黄和二黄也掉头向外,一脸警戒的样子。
赫真闯进来,被门口的三只吓了一跳,薅住君铃的手腕就往外跑:“快随我走!”
小尖耳厉声吼叫,幸好姜泉喝了一声“朵儿退下”,否则它定要咬到赫真身上。
“怎么了?”君铃看赫真焦急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刚到手的书散落在地上。
赫真先是跑了一趟城主府,又跑到君铃家,正呼哧呼哧喘得厉害:“主子中了毒箭,快随我走!”
没有休息,他把君铃连推带提地弄上马背。
那是执锋的爱马,日行千里,极通人性。相比之下,赫真的马已经开始微微喘息。
姜泉在后面追着:“我也去,带上我!”
赫真对姜泉的呼喊声理都没理,在自己的马屁股上狠狠一鞭,绝尘而去。君铃胯下的马不用吆喝,紧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