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岑闲凶巴巴地低声吼道，他皱着眉头眼神凌厉，凶狠的样子像一只年幼的雄狮被触怒，咆哮着守护自己身为百兽之王的尊严。

颜未看见他这个样子，笑容更深了，不是面对苏闻江或者其他人时那种略带一些敷衍的笑意。她看着岑闲的时候，笑意到了眼里。

“你再笑一个试试。”

岑闲的声线冰凉，话语中的威胁意味甚浓。就是挨着他们周围的人，都忍不住侧头看着两个人，高二三班的人发现颜未和和岑闲坐在一起，脸上都露出了惊讶地神情。

随后他们便低下了头，眼底一片幸灾乐祸。

“好，不笑了。”

颜未没注意到周围人的反应，她听到岑闲的“威胁”之后立马收拢了嘴角，故作严肃，可眼角的笑意还是止不住地溢出来。她对面那个少年横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去，赌气似的不再和她说话。

可少女带笑的眼角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记，弯弯的，像上弦月。

岑闲的嘴角也跟着随之一动，不过倏尔便已经收敛。

大厅中没有太多人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插曲，大家已经沉浸在这个游戏当中。问出的问题越来越难以启齿，大冒险也越来越没有下限，颜未甚至看到了一个女生红着脸亲了另一个男生的耳垂。

她听安安说过，两个人的谣言在班上已经被他人传阅了许久，安安描绘起来有声有色的：

“他们两个分明就是两情相悦嘛，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你看看……啧啧啧，看对方那个眼神，就跟吃了糖一样。”

……

安安的话还环绕在耳畔，颜未看了一眼被强行凑在一起的少年少女，突然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

少年少女对视的时候，眼睛里都像碎了漫天星辰，就算是在宇宙的倒影中，第一眼看到的也一定是你。

颜未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指尖发呆。

看着那两个人对视，她突然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冯丽和颜大海。在她的记忆中，颜大海和冯丽好像也有这么深情的对视，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深情就变成了颜大海的不耐烦、变成冯丽摔碗砸盘子、变成了两个人之间的争执和互相猜疑……

颜未再没了刚才那般好心情，她屈起双腿，将脑袋埋在膝盖上面。

少年看着她的动作愣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少女低落的情绪，他伸出手想抚摸一下少女的头顶，可他的手停在她头顶上空好一会儿也没有落下去，最后还是把那只手收了回去。

两个人都以为自己偏居一隅，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可大厅之中有一道视线，一直有意无意地扫过那个角落，将两个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我去上个厕所……”

一个女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她走过那个桌子的时候，突然碰到了桌腿摔了一下，她整个人向旁边歪了一下，然后很快站了起来。

众人被她这一摔吓了一跳，几个伸出手的同学都是有惊无险地拍了拍胸口，他们笑着打闹了几句，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时候便有人眼尖地发现，桌上的转盘指针已经停了下来，它停在一个从未出现过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