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山回道:“呵,平日里打家劫舍,为非作歹,自然遭人嫉妒。”
凉玉心道:这小表弟估计没上过学堂,不知道“嫉妒”和“怨恨”的区别。
他寻了个铲子在他周边挖了起来。
朱小山吐出嘴里的泥巴骂道:“呸呸呸,你不会把泥巴往外铲啊!照你这样挖,我身子出来了,脑子又埋土里了。”
凉玉回道:“你不说我还真没看见你脑子在哪。”
朱小山没有反驳回去,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盯着凉玉,心道:等我出来了不揍死你丫的。
雨天的泥土很松软,凉玉很快就把他挖了出来。朱小山出了坑大笑道:“哈哈哈哈,你被我骗了!这底下根本就没有什么黄金!哈哈哈哈,气死了吧!”
说完他向凉玉砸来一拳,凉玉刚好低头看那泥洞。朱小山一拳抡空了,没站稳。摔了个狗啃泥。
凉玉确认下边确实没有金子,火气上来,就踹了他一脚。
朱小山被踹了一脚,抱着肚子痛的半死不活。
凉玉生气,挖了这半天什么都没有得到真是浪费时间。他抬脚欲走,却被地上这人抱住了大腿。
朱小山哭喊道:“腿断了,你把我腿踢断了!你要是不负责付我买药钱,我把你告到官府那边去!”
凉玉无言,他刚才明明踢的是肚子,这人竟然说腿断了,碰瓷也没脑子,歹人都好歹有三分尊严,这小屁孩对得起自己给自己取的外号吗?
凉玉一把将这无赖打横抱起,不怒反笑道:“我就是大夫,据我初步诊断,我觉得你这腿是没用了,回去帮你锯了吧。”
朱小山一听不对,吓得就要挣扎起来,又闹又咬,却奈何不了凉玉这大力,他怒吼道:“你这恶汉,简直坏到令人发指,你难道是想让我嫉妒你吗!你做梦!”
凉玉觉得手上抱得不是人,是一只闹腾的山猫,滑溜得很。干脆把他打昏了,一路抱回了家里。
凉玉回到家,盛出蒸好的饭来伴着胡萝卜丝,撒上点糖末就开始吃了起来。也给朱小山乘了一碗,他走回屋里,将朱小山摇醒。给他递了一杯水。
朱小山接过水,脑子晕乎乎地喝了起来,又看到这萝卜丝和白米饭,本能地端了起来,吃了两口,觉得这饭令人没有胃口,一点肉末都没有怎么吃?
他甩下筷子,抬头叫道:“我要吃肉!”
凉玉看了他一眼,压抑住心中火气,叹了一口气,将刚才收进屋子的山老鼠拿了出来,丢到了他的面前。道:“这老鼠是熏制的,不过被雨撒了一会儿,大体还能吃。”
朱小山见这凉玉这好言好语的样子,有点怕他下毒,凉玉知道他在想什么,撕下一块肉,吃给他看。
朱小山这才放下心,开始吃起这老鼠肉,不得不说,这肉伴着这白饭还挺好吃的,他抬眼看了看凉玉的家,家徒四壁,摇摇欲坠。心道这老鼠肉估计是这家里唯一的肉。吃着吃着他眼圈红了起来,他问凉玉道:“你是白道的对不对?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凉玉想了想,大概是觉得这小表弟没几天可以活了,所以对他比较宽容吧,他解释道:“我是你表哥。”
朱小山一听,原本红红的眼圈,刷地一下又不红了,他突然对凉玉戒备起来,怒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觊觎我家的财产的表哥!”
他站起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绑架我去朱庚子那要钱!”他边点头边摇头,渡步指着凉玉:“我娘说的对,千万不能轻易相信别人。我怎么就忘了!”
凉玉闻言也吃不下饭了,他觊觎他们家的财产?滑天下之大稽,他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他要觊觎的也是周铨有的财产。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这周铨有在别人面前露出来的财富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他又想起自己的表姨,他虽然没见过几次,但是印象都十分深刻,每次见到他都是一脸鄙夷和戒备的样子。
想到这,凉玉耸耸肩,挑开朱小山乱指的手,淡然道:“随便你怎么想,大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凉玉这么一说,朱小山又坐了下来,端起饭冷笑道:“狡猾的攻心计。”
凉玉竟无言以对。
朱小山扒拉完最后一口饭,问道:“你要多少赎金?我陪你去朱庚子那演戏。事成了记得分我一半。”
凉玉没想到这展开,越发觉得这小表弟脑子不大好,他并不想绑架这小表弟去拿赎金,他本来就是三好良民,老实本分的很,怎么会去犯罪,而且要是再和官府扯上关系,他怕是没有这心力逃命了。
按照梦里的展开,今天下午这柳花就会派姜拔过来找他麻烦。他得找个地方躲一躲。比如山里。
朱小山见他没回答,起身躺到了他的床上,看见床上放着一张宣纸。拿出来读了一番:“春山枝头鸟,叽喳惹人恼,佳人扶柳来。。。嗯。。。嗯。。。”
凉玉一把夺过这诗。
朱小山问:“你这穷鬼,倒是有几番文采,最后那句是什么?”
凉玉道:“喃语花间笑。”
他将情诗放在了自己的怀里,发现自己怀里鼓鼓的似乎有个东西。他掏出来一看。
一个平安符之类的东西,他觉得眼熟,凑近仔细看了看。
“求。。子。。。符?”
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后,凉玉惊讶得一时间没拿住碗筷,碗筷掉落在地上,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