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可有一盏为我点亮。这通常被认为是北漂上漂们的心声,而于宋书,亦是如此。年过三十,身体慢慢地显露出疲态。发际线越来越高,发量越来越少,而清晨的**频率也越来越低。越是等待,越是孤独。
某日,心血来潮,卸掉一身的西装,而换上了休闲服,戴上长长的鸭舌帽,半遮半掩地进了医院男科,接待他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大夫。
“什么病情?”
“如果,如果三十年来,没有过性行为,是否,会影响生理反应?我是说,最近那个,早晨的冲动越来越少,有时候一个月才有一次,是不是生病了?”
男大夫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然后噗嗤笑了。
“小伙子,年纪轻轻干嘛过得这么压抑?有需要就要纾解,别忍别憋,真的会出毛病的。看你相貌堂堂,就没姑娘看上你?”
见宋书沉默,以为是默认。
“不是我说你,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男人嘛,必须主动出击,才能来日方长。在家多看点片子,需要片源的话……”
说到这里,大夫掏出一张名片塞到他手上,并压低音量。
“联系这个人,她会给你合适的价格。什么样的都有!”
宋书慌乱中收起名片,抬起踉跄的步伐,一副“什么世道”的神色,仓皇离开医院,从此再没进过这家医院。
宋书握着方向盘,看华灯璀璨,每一盏都是为自己亮着,而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饮,可这一瓢却总想兀自将自己泼了出去,奋不顾身。这是他不许的。
郊区这套公寓,离公司二十分钟车程,不近不远,但和宋宅是两个方向,他喜欢这份疏远的距离。自去年盘下来,至今一年,除去重要节日,都在这里度过。三百来个孤枕难眠的夜晚,他在这里静静地想念,半年前她穿过的连衣裙,她还回来后,他一直压在枕头底下,淡淡的香味萦绕着,就好像她就睡在身侧,夜晚也变得香甜一些。
当他从电梯出来,她也刚好掏出钥匙要开门。一前一后,他更像是被她领回家的情人。他站在身后,笑得跟孩子一样。她回头不解地瞪了他一眼,他心里却越发甜丝丝的。
她一开门,从里头招呼他进门,他就将花束献上。
“生日快乐。”
她眼神一晃,有一丝淡淡的感动划过。玫瑰嫣红,晶莹的露珠还挂在花瓣上。细细数露珠的数量,大大小小的透明珠玉一般,竟也有三四十颗。
从小到大,只有林知更和冯琬,记得她生日,十二月十二日那天,冯琬会特地给她下一碗长寿面,加两个鸡蛋,一根油条,摆得像个100分,从小到大,一直如此。而林知更,则每每带她去附近的戏园子,看老戏。而近几年,他们慢慢忙得忘了的忘了,走了的走了,倒是淘宝记得比她自己个儿还清楚。
“你坐这里看电视吃水果,今晚我下厨。”
说罢,宋书系上一条竖条纹围裙,撩起厨房门口的半帘进去。过会儿,又探出颗脑袋来,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那样子像极了武侠剧里的伙计:“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呐?”惹得林绰一乐,脸上才有了笑容。若真去开店做伙计,以他帅绝人寰的皮相,肯定很招惹女客人。
她在沙发上坐不住,挪步进了厨房,见他又是打蛋,又是切葱,又是抓牛排,鼻梁挺翘,线条自然,如同斜坡蜿蜒优美,双唇紧紧闭着,只是嘴角天然上翘,似在微笑,连带油亮的发梢都写着两个字: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