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出去前,我要问你一件事。”苏宇珏走进来,往四周打量了一番,阴暗潮湿的味道让他既不舒适,皱起眉头,一只手往鼻子靠了靠。有几道细微的光线从头顶上的石缝里照下来,苏宇珏的脸在阴暗和微光中隐约呈现,两只眼睛冷冽如刀锋落在王远凌身上。
王远凌打了个冷颤。
苏宇珏说道:“交易所的事是你和朋友一起谋划骗幼灵钱的吧。”
“什,什么,交易所假的?怎么有这种事,那我投资的钱岂不是也没有了。”王远凌两只眼睛转动心虚地不敢和苏宇珏对视,厚着脸皮不愿承认。
苏宇珏冷笑了一声,如冷风飘过,唇缝间露出的齿贝在幽光里阴冷闪烁,王远凌恐惧尤甚,瑟瑟发抖,忽然意识到他面对的是一个游走在黑白两道的狠角。只看苏宇珏手指一勾,身边的打手立马走上前拎起小鸡仔似的王远凌,直接甩给他一个拳头。
“苏老板,苏老板,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王远凌惨叫连连,嚎啕大叫,咬牙不承认,觉得自己一旦承认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苏宇珏笑着道:“怎么不叫我姐夫,我可是知道你在外头经常逢人说我是你姐夫。”
“我错了,我错了,苏老板,啊……”打手又是一拳挥过来,王远凌面颊完全又挨了一拳,整个头往一向倒去,嘴巴弥漫出血腥的味道,一汩汩涌出来。
他叫的凄惨,苏宇珏听得耳朵有轰鸣,不悦地侧过身子,幽幽地说道:“今日只要你把其他同伙讲出来,我就可放你一马,从前你那些借我名号在外头胡作非为的事一笔勾销,不然——”拖长了音调,嘴角一弯,眼睛定在一处,语气狠厉,“我们一笔笔清算清楚,我有的时间和你耗。”
挨不住那几下,王远凌已经是痛苦连天,听到苏宇珏的话心里到底不敢忤逆,马上哭着把自己前前后后给幼灵设下的陷阱完完全全地交代个干净。苏宇珏越听脸色越暗沉,等他讲完,苏宇珏抬了一下手示意打手放开,王远凌似虚软的一团棉花倒在地上。
苏宇珏不看一眼他抬脚往外走,王远凌看他不顾自己,连忙推起身子,手脚并用连忙爬过去抱住苏宇珏的一只脚,“苏老板,救救我,救救我啊,看在幼灵的份儿上……”
听到他讲起幼灵,心中怒火更甚,苏宇珏嘴角往下一沉,低头乜视,一张脸在暗影里看十分的阴诡,王远凌吓得手不觉一松。紧接着下一秒,苏宇珏抬脚一个翻转就踩在王远凌的脸上,嘭咚一声,头撞在湿泥地上眼冒金星。
苏宇珏阴森的语调从他头顶传下来,“如果不是看在幼灵的份上,我早就让你尝一尝犬刑了。”犬刑是古代从来不用,也没有明确记录在案的刑法,就是把人和饿了许多天的恶狗一起关进狗笼里,活活被咬死,场面血腥恐怖,因为太过残忍,还没有人实施过。
王远凌没听过这种刑法,但听到这个名字和苏宇珏阴冷的语调心中就寒颤,人被他踩在脚下抽搐颤抖,动弹不得。
舒捷看到苏宇珏没有带王远凌出来很疑惑,苏宇珏面带笑意地说道:“我和将军能合作开公司真的是三生有幸,这样子,下月我选个好日子在旺德福请一次客,为了庆祝我与将军的合作。至于王远凌,”他停顿了一下,眼底一片薄冰,“关到那时候再放出来吧,毕竟得罪的是督军少爷,王远凌这目中无人的性子也该好好磨磨。”
舒捷心中纳罕,有些看不懂苏宇珏的做法。他为了王远凌两次三番的登门想救,如今可以救出来了,态度却是无所谓。再看到牢里的王远凌鼻青脸肿,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越发觉得奇怪。
王远凌并没有到下个月放出来,而是过了几天被人紧急送往医院。他细皮嫩肉的人挨了那几下几乎夺去了他半条命,当夜就发起了高烧,人迷糊不清。舒捷不过是抓了一个人想捞一笔钱,如今却要照看这个犯人,还得支付一笔医药费,接来的山芋变成了烫手的,舒捷连忙叫人告诉苏宇珏把人接走。
幼灵陪幼雪去医院看王远凌,鼻青脸肿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幼雪又是一阵哭啼。人算是放出来了,可是没想到却是这幅样子,只觉得自己的天又要塌了。
幼灵一面安抚幼雪的情绪,眼睛一面瞧王远凌,看这伤势是新伤,舒捷要和苏宇珏合作开公司自然不会蠢到动手,放人都来不及,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