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隐约,山寂寂,空谷有回音,是霜降未降。云低徊,燕纷飞,执手倚斜阳。
月光迷离,风凄凄,茅屋传笑语,是月满未满。酒香醇,人微醉,附耳诉相思。”
陈子荣听着不觉点点头,“写的真好,风景如画,唉?现在不正是霜降未将时节吗?你是怎么想起这首诗来的,应时又应景!而且这位诗人想来正与心爱之人过着这种生活吧。
莫兄,这诗是哪位诗人写的?你可以让他也来这儿盖个茅草屋呀,这里的景色真的很好。”
莫煜承看向远处的景色,眼底的痛苦没让陈子荣看见,“萱儿写的。”
陈子荣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莫兄,都怪我不好,好好的让你吟什么诗,吟了诗又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那个,莫兄,你能不能忘记刚刚的事情,啊?忘记,忘记,忘记。”
看了陈子荣一眼,莫煜承抬脚往前走。
“无妨,陈兄不必自责,我不过是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了而已,你不让我吟诗,我也已经在心底念过千百遍了。”
陈子荣站在原地看着莫煜承的背影,想到刚回都城时在大街上偶然遇到他,他热情地打招呼,莫七跟在他身后,手里捧了一堆红红绿绿的东西,说是成亲要用,说到成亲,他的脸上马上堆起笑容来,分开前还邀请他一定要去喝喜酒来着。
他们的成亲大典他确实去参加了,那天看到他全程笑得开怀,人生一辈子最高兴的时候莫过于那一天了。
可是现在看到他孤单的背影,他以为自己收敛了悲伤的情绪,将痛苦藏得很好,其实这些悲痛融入了他的骨血,一举一动都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莫煜承了。
叹了口气,陈子荣追上他。
两人将附近的地形摸了一遍之后回到客栈,莫七已经收拾好东西打好水,三人梳洗一番正准备吃点东西,门外就传来马蹄声,很快,吴冰就站在了他们面前。
吴冰自然是认识莫煜承的,他将三百人马安排在溪佑山附近,自己来找莫煜承汇报情况,陈子荣朝莫七眨眨眼,“你们莫家军就是快,五道口比其他那五百士兵的营地远得多,没想到是你们先来,那五百人到现在还没影。”
莫七颇为得意,“那是自然,我们莫家军军纪严整,打仗个个都是好手!”
陈子荣朝他竖起大拇指,“在下是真服莫家军。早就听闻莫家军大名,这次有机会和你们并肩作战,真爽快!”
*
陈子荣吃过晚饭去外边溜达了一圈,然后又去莫家军驻扎的地方溜达了一圈,回来后钻到莫煜承的屋子里。
“莫兄啊,我刚刚去看了吴冰带了的那三百名士兵的营地,我的天哪,该怎么形容来着,干净利索?不对不对,反正就是好。”
“九顶营帐排列有序,相互呼应,边上的巡逻与守卫安排紧密,而且那几个暗哨也藏得不错,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我偷偷观察了好一会儿,一切都井井有条,没一人犯困偷懒的,你们莫家军都是如此吗?”
莫煜承奇怪地看着他,他以为这个人风风火火大半夜的跑进来有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件事儿呀,朝陈子荣点点头,继续看手里的书。
陈子荣一屁股坐在他面前,给自己倒了杯水,继续说道:
“他娘的,那个什么什么章利带的是什么兵,说好今日傍晚在这里见面的,没想到到现在还不来,他们以为是秋游呢?慢悠悠慢悠悠,照他们这样,朝廷的赈灾粮不知何时才能送出去了,可别屯在仓库里被耗子们吃光了?”
“你就歇歇吧,有这个骂人的功夫不如想想如何剿匪,这军令是你立的,又不是那五百士兵和章利立的,我不过是倒霉被你牵连了而已。”
“额……那我去歇息了。”
莫煜承:“……”
陈子荣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那我们明天还在这里等吗?”
“明天搬去营地,顺便再研究一下地形。要不你试试看能不能联系到奚大由或者奚二由?”
陈子荣一口答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