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万里看到秦仪往刻度杯里倒红酒的时候,便有些失望又不甘心地抗议道:“喂,就倒那么一点点,够塞牙缝的吗?别那么小气啊,好不好?什么酒?法......”
“聒噪!”秦仪狠狠地瞪了万里一眼,让他立刻噤了声。
第一次哦,第一次秦仪嫌弃别人的聒噪,真奇怪!
万里注视着秦仪的神态举止,心中禁不住疑云丛生。这个丫头看来出身很好嘛,家里应该也很富裕,而且交际面看来也很大,不然,她的厨艺、调酒、咖啡,甚至是西餐的制作水平不能都堪称一级吧?一般人,学一样就已经够吃力了。可是,小夏却说她的个人简历上注明了“孤儿”的字样,这是疑点一;其次,她从不与人谈及她的过往,也没有谈论过对未来的憧憬,只和人说现在时。一个如此出色的女孩子,无论是不是孤儿,都注定了她的经历不可能平平常常,更何况,哪个人又没有过一段或几段难忘的故事,就算她不愿意对外人提起,但依她和小夏的关系,也应该会偶尔说一说吧。
可是,她,真的从不。
唉,小夏也是被她哄得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开心!开心!开心了!
再者,就是她从前几日起才开始的一些变化。她一直都似乎很渴望接近所有的人,但同时,她却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时时刻刻防备着别人的探视。她有什么秘密,需要如此防备?有什么事情,又只能放在眉间心头?就像现在,在调酒的同时,却把眉头越蹙越紧。
“小可,我们、是朋友吗?”万里突然很想问秦仪这个问题,他竟有些开始为她的隐瞒而烦躁不已了。
秦仪闻言,后背略有些僵直,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侧着头似乎是在思考,最后,终于是很生气的对万里大叫道:“我们怎么可能会是朋友呢?叔、叔!”
“小可,别闹了。”万里顶不住她的疯劲,本来还想继续问下去的,却不由地随着她转了个弯,“你真的以为我很老了吗?”
“你怎么了?今天!再问下去我可要生气了。你今天已经气了我好几回了,还不开心?”
“我、我”万里支吾着,“你,你有心事,对不对?你,眉头都皱了......”
秦仪叹了口气与万里面对面地坐了下来,眼珠一直滴熘溜转。这可让万里这个知名心理专家为难了。他只知道这丫头的心思肯定比现在她的这双眼珠子转得还要快,但,她在想些什么,打着什么样的算盘,他一点也猜不出!甚至,连表面上的一丝线索都摸不到。
她在想什么?
她不是在生气。
那她是在想该如何回答他?
还是,只是在想自己的烦心事,无关其他?
万里努力地想要瞧出点什么来,最后,却只是徒劳。不但如此,他竟然还渐渐地有些意乱情迷。
此时,秦仪轻轻地推过来一杯酒,是她刚调好的七色人生。
“本来晚上是不能给你喝酒的,但看你酒量还不错,所以,再让你喝几口吧。量很少,尝尝吧。”秦仪说完就再次转过身去开始收拾酒柜上的器具,不再理他。
突然间,她仿佛就转成了一个沉稳成熟的女性,完全找不到“开心果”的影子了。
直到秦仪端着一杯热牛奶,再次在万里面前坐下,万里才恍然醒来,并在心中惊呼:幸好,幸好,没有继续沉迷下去的机会了!
七色人生一入口,万里立即赞叹不已。酒如其名,美妙非凡!各色果汁、酒水类还有特制溶剂等分层而居,入口时各种滋味齐触口舌,味道却是先后传入大脑,那一刹那,就像夜空中争相竞放的炫目烟火冲击着人类的视觉,只能用一个“美”字来阐述那份快感、舒畅。
“下次有机会,你应该让阮瞻见识一下你的这个创意。那家伙调了十几年的酒,也就是翻来覆去的那几个花样,一点新意也没有。”
“那他也是‘夜归人’的招牌调酒师呀。我喝过他调的酒,很棒的!”秦仪并不认同万里的说法。她认为,阮瞻无论做什么,都是有他独特的风格和魅力的,他是个出色的男人。
不然,小夏姐怎么会那么地爱他?
“很棒?还好吧...不过是以一张招牌笑脸赢得客人的。酒技?难说。”
“嫉妒!”
“什么?嫉妒?我嫉妒?我怎么会......”
“你嫉妒他娶了我可爱的小夏姐。本来呢,是你先与小夏姐认识的,可结果呢,却被阮瞻抢了先。”
“你,你怎么知道的?小夏告诉你的?这不科学啊。”万里狐疑地盯着秦仪的双眼,努力地想要寻找她的破绽,哪怕,一丝丝。
“为什么不可以?这有什么!她还说......”
“她还说什么了?总不会还给你讲了他俩的故事吧?”万里有些紧张起来,而且正在努力地把握住脑海中的最后一丝镇定。
“那......倒没有。”秦仪抿抿唇,舔去嘴角的牛奶,接着说:“倒是讲了她跟你......”
“跟我?难道、是讲、她帮我和我前妻离婚的事?还是讲她请我帮她解决鬼压床的事?还是把阮瞻......”一不留神,万里出现了小小失误,好在他还能紧急刹车。
不管小夏是怎么对这丫头讲的,他,决不能再向她透露一点点信息了。毕竟,这个世界还是很太平的,并不需要让每个人都知道“鬼怪”的存在。
而且,这丫头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哦?你还能解决‘鬼压床’?你怎么做到的?”
“其实就是睡觉姿势不正确导致的血流不畅,不是真正的‘鬼压床’,你别乱想。”
“哦。你那么喜欢小夏姐,为什么要把她让给阮瞻?因为你前妻?那你和你前妻离婚又是因为什么?”
“谁把她让给阮瞻了?胡说!我,我又哪里喜欢小夏了?瞧她那傻兮兮又能惹祸的样。”
“口是心非。怪不得小夏姐投靠了阮瞻,原来你连说‘爱--’的勇气都没有。你前妻也是因为这个离开你的吧?”
“臭丫头,小小年纪懂什么?知道‘爱--’字怎么写吗?还敢跟我谈‘爱’。阮瞻和小夏那就是天生的一对,小夏没有阮瞻早死了一万次了,阮瞻没有小夏也不可能变回正常人,你懂吗?我和我前妻,那是纯属感情问题,彼此不爱了趁早散伙。”
“为什么说小夏姐没有阮瞻就早死了一万次了?阮瞻、以前不正常吗?”
“因为,因为,”万里再一次严重后悔自己的“冲动”,绞尽脑汁只想搜出一个合适的答案结束这个麻烦的话题,“因为小夏像我说的那样,非常能惹祸,而只有阮瞻这个、帅得不正常的男人才能让她、不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