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一口水,然后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子不大,里面还有一个套间,但是关着门。窗户旁边有一张桌子,桌子前边是一个老式的布艺沙发。一进门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终于我发现这个怪异之处!明明是上午,房间里除了一盏昏黄的灯光,没有一丝阳光从窗户射进来。这时候我拼了命想向门口跑去,但是只觉得脚一软,眼前一片模糊。脑海中最后一个画面,是那个男人摘了口罩,一口破烂发黑的牙齿,带动着脸上恐怖的笑容,手里拿着一把滴着血的手术刀……
“你!跑不了的……”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柳漪坐在我面前,端着一杯水,一脸担心的看着我,问道:“做噩梦了?”
透过窗帘射进的光,可以感觉到一轮新鲜的朝阳。宿醉之后,口渴的不行,以至于一大杯水被我一饮而尽。柳漪一边听着我说噩梦的内容,一边安慰着我。
简单吃过午饭后,柳漪就离开了我家。我陪木木待了一会,就回爸妈那边还车去了。毕竟,在北京摇上号比攒钱买一辆法拉利还难。而且,我还要回家鼓捣鼓捣我那个尘封已久的简历。
木木依然坚持着接摄影摄像、前期后期的散活,没有了房租的压力,这还是一笔客观的收入,不过仅限于养活自己,能存下的并不是很多。其实木木家里条件还不错,家里有开个小饭店,味道很好,生意也不错。可弟弟马上上大学,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在这个城市生活的大不部分人,都没有看上去那么光鲜亮丽。
周一,我驱车来到了那家让我做了噩梦的公司。离家不远,不堵车的话,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对于平均通勤时间1个小时的帝都来说,这已经算是非常近的路程了。当我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一个红灯的时候,我愣住了,因为那栋楼和梦里竟然一模一样。直到后面汽车发出暴躁的喇叭声,才把我从惊讶愕然中拉了回来。
我竟然不自觉地车开进了那个创客广场。不知道为什么,我经常会遇到一些梦里见过的场景,但是这些场景我从来没去过。停好车,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一楼大厅,宽敞明亮,装修配合着很多跳跃的色彩,确实很适合年轻人。
我走进去,上到三楼。
这家公司的办公地点还不小,占据了整整一层楼。相对于这些明亮跳动的红色和黄色,我更喜欢深沉一点的颜色,比如基佬紫。前台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长得很可爱,十分讨喜。和我们这种奔三的老阿姨完全不是一个段位,不要看仅仅是3、4年的差距,但是身体和灵魂都发生着很多微妙的变化。
前台妹子带我去了一个大会议室,并给了一杯水,给了我一张宣传页。告诉我扫上面的二维码,然后去填一下里面的表格,填好之后会有人来找我。我礼貌性的表示谢意,其实心里对这种看似高大上,其实很装逼的行为嗤之以鼻。用手机填面试表格真的不是很方便,再加上一个全是bug的系统,用一句话形容,叫做用户体验极差。明明一张纸可以搞定的事情,非要弄出这么多里格楞。我觉得弄这些的目的无非是两点,一是所谓的无纸化办公,二是装逼,后者的意义明显大于前者。
木木说我有一个特别与众不同的优点,就是我不想做的事情,我也一定会做完,但是可能会先玩一会。于是,我就把表格的界面放进了后台,给木木发了一个哭唧唧的表情。过了一会,没有回复。我想,大概是在忙吧。
我还是硬着头皮填了表格,既来之,则安之。但是对这家公司的印象,已经大打折扣。面试的人还不少,这个会议室里坐了两个男生,一个女生。女生看样子刚毕业不久,那两个男生,不停地向我们两个女生这边打量。
那女孩低着头,在认认真真地打字。有时候,穿衣风格真的很容易暴露年龄,当然有些二百五不在这条定律之中。比如我,一件白衬衫,一条黑色九分西裤,下车时候换了一双黑色高跟鞋。不是很正式,也不显得很随意。反观,那个女生,俏皮可爱的白色t恤,配上一条藕粉色的短裙,漏出一双大长腿,脚上一双运动鞋。像极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其实毕业生找工作时候,穿着不是太过随性,就是用力过猛。
这也拜大学里那些狗屁职业规划课所赐,一群没有任何职场经验的人,口若悬河,教一群更没有经验的人如何面对职场,用屁股想一想也知道那些话里,连标点符号都不能信。每年毕业季,不论男生、女生还是女装大佬,大四的学生们都热衷于学校周边的西装租赁服务。
其实很多男生真的不适合穿西装,比如我对面这两个男生。西装如果穿的不好,不是乡镇企业家,就是发廊里一直让你办卡的托尼老师。对面的两个男生,一个格子衬衫加牛仔短裤,配一双运动鞋,让人第一眼就感觉他是程序员。而两一个男生,很瘦,所以那套西装在他身上显得肥肥大大。
对面的西装男意识到我发现了他在盯着我,目光立马躲开了,就像是青春期的男生在房间里打飞机,结果妈妈突然造访时的尴尬。正在这时,一个hr向我走了过来。是个年纪跟我相仿的女生,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个本子。
我跟着她进了一间小会议室。简单的开场过后,我问了一些公司状况,职位要求什么的,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因为讨厌早晚高峰的公交通勤,我把选择工作的区域定在了离家开车不超过30分钟的地方,根本没有去市区的打算。毕竟我还有一个目的,通勤节省下来的时间,可以做更多我自己的事情,比如重操旧业拍视频,比如看看书、充充电。毕业之后,才明白真的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回到家,我接到了三个电话,第一个是刚才面试的公司,问我什么时候能入职,而我的回答是一周之后,现在手头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通常这种答复就意味着,我不想去。而第二个电话,是木木和柳漪开的视频群聊,三句五句的问我面试的情况。最后一个电话,是另一家公司约在周四的面试。
我跟她俩吐槽一通,当然,我自己在木木的眼里就是个槽点。她说:你这打扮怎么跟三十多岁的职场少妇似的,下次面试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穿得这么御姐,你再板着张臭脸,多让人有压迫感,你就不能学学我吗?
对于木木,就算怼不到点上,我也要硬怼回去。我说道:“行,下次我穿jk制服去,如果公司要是把我轰出去,我就去把你扒了!”
挂断电话,我睡了一会。起来就去了健身房,当我从游泳池里爬出来,打开更衣室柜子的时候,发现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我是一个对数字极度敏感的人,虽然一失足学了文科,但是优异的数学成绩,可是贯穿我整个学生生涯的。
那个号码,是上午跟我约面试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