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听。”
“是,治病要紧,我也很惜命,后面我要是住院,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工厂怎么办,我欠的一屁股债你来还?有了这个单子,起码未来一年,工厂都有活做,就算只有这一个合作商,我也不至于喝西北风,能拖一天是一天。”
风一阵吹过,泪痕出发凉,章嘉许觉得自己问了一个特别傻的问题,可是这个人竟然当成人生使命一般在回答。
“爸爸,为什么要这么辛苦?”
“你五岁的时候,你妈妈有次跟我吵架吵得特别凶,她责怪我没有时间陪她,如果不是那一次吵架,你应该有一个亲生的弟弟或者妹妹,特别后悔,我真的有跟你爷爷商量把厂卖了,以后就开个典当行做做小生意。
“结果一天厂里突然有人发病,脑膜炎,我垫付了所有的医药费,一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人,家里只有一个母亲,这么贵的医药费她根本没办法支付,在医院只见过她一面,我想这妈妈也太狠心了,独生子都不照顾,过了三天,她竟然跪在我面前,拿出很多散钱还我,她说她已经借遍了能借钱的所有地方,凑不到那么多,问我剩下的能不能以后再还,或者给我打工拿工资还我。
“如果有一天,有个人愿意跪在地上求你,你一定会明白我当时的感受,活着就没有不辛苦的,所以这些年我也有匿名做好事,一来我本就不求回报,二来我章建凯也不是富甲一方谁有困难我都得帮。
“很好,现在轮到我生病了,最起码治不治的好我都有钱去治,只需要求医生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