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这里跳下去,追求瞬间的绚烂;亦或是咬牙坚持,谱写一首浪漫长歌?
这还用选吗?
嬴苏低低的笑了一声,抬起腿,试图跨过窗户。
当然,她最后是双脚悬空的坐在了窗子上。
嬴苏侧过身,看了看脚离地面的距离——总之是会摔死的那个距离。
然后她松开扶着窗框的手,试图摆出一个十字——这一直是她想做但做不敢做的事情之一。
“不要!”正当她摆pose摆得正开心的时候,有人从后面冲了上来,想抓住她的手,把她拖上来。
结果那人还没碰到她手呢,她就本能的一个转身想去看看究竟是谁。
结果这个旋身的幅度有点大,失去平衡的她如断了翼的鸟儿一样,直线下坠。
那人也跳了出去。
逆着月光,嬴苏看不清他的脸。
但月光下,他背后的六对翅膀在闪烁着银辉。
圣洁而美丽。
真的……是天使啊!
她吃惊不小。
心里小小的感叹了一下后,她顺着重力势能一个侧翻,成功地抓住了一边的一根树枝。
下落产生的巨大动能扯得她手臂生疼。
这还是在大部分动能转移到树枝上的结果。
很难想象原本一个被称为“运动白痴”的少女会有这么灵活的动作。
她原本也只是想试试而已,没想过真的会成功。
这样她的心情反而更加复杂了起来。
但嬴苏就是做到了,轻松得好像她的身体里原本就有此类天赋,只是没有激活而已。
在空中悬停着的那人慢慢飞向她,似乎想帮她一把。
不过在此之前,嬴苏已经再次下落了——她把那树枝荡秋千一样在晃,然后借着那股惯性,飞向了另一根树枝。
苏降落在她最先抓住的树枝上,默默地看着她如鸟儿一样在树荫之间飞来飞去。
似乎没有危险的样子。
有的话,在这个距离上他也能及时救下她。
就在他这么默默观察的时候,她的笑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偶尔还能在层层叠叠的阴影中看见她嘴边的笑影。
他渐渐松了口气。
刚刚看到她坐在窗口的时候,可真要吓死他了,以为她一时想不开要寻短见——事实上每年都会有那么些人。
随说艾妮的“眼睛”遍布全校,但总有些救不到的。
幸好她好像并没有那个意思。
虽然他仍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坐在窗台上。
但只要她不寻短见就好。
见她平稳的落了地,苏张开翅膀飞回了六楼——今天是他负责守夜。
守夜这个任务主要安排在新兵入伍的这一个月内。
防的,就是一些人想不开。
还没有长出翅膀的他们大概是很喜欢跳天台的,每年都有几个往下跳。
嬴苏从最后一根树枝上跳了下来。
一仰头,她已经看不见那人的身影了。
“谢谢。”嬴苏小声地说了一句,“虽然我真的没有要寻短见。但还是谢谢你。”
说完,她自己都笑了。
怎么会有这么大个乌龙呢?
不过她也知道,那人是担心她想不开,从这跳下去。
所以到底也还是很愧疚,毕竟把别人给吓了一大跳不是?
这本来就只是少女想单纯皮这么一下,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不过其他人大概是很难明白她那种神奇的想法啦。
打了个哈欠,嬴苏揉揉眼睛,走上楼梯,准备回去睡觉了。
她还记得她掉下来的位置,也庆幸自己记了门牌号,否则可就要迷路啦。
热可可浓郁的芬芳从杯中升腾而起,装满了这个不大的访谈室。
帕瓦坐在金丝楠木的书桌边,有些头痛的支棱个脑袋。
“what's wrong?(英语:怎么啦?)”坐在他对面的红发少年有些好奇地问。
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少年不紧不慢的开了口:“you came to my counseling room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 without saying a word. is it because we are not busy enough? what trouble do you want to throw into my psychological office?(英语:您这大半夜的,特地跑到我这心理咨询室来,却又一句话都不说。是嫌我们还不够忙,想再往我这心理处丢什么麻烦呐?)”
“no,(英语:没有。)”帕瓦换了只手继续支撑着脑袋,深蓝色瞳孔有些涣散,找不到其视线焦点所在,“naturally, it's for consultation.(英语:自然是来咨询的。)”
“please hurry up.(英语:那麻烦你快点说。)”少年有些不耐烦,“i'm still busy with the mess you and sue left me. ah, there's really no more unreasonable person in the world than him. he's the cause of most of my troubles here. is he a dung beetle? why are he so good at putting bad things together and kicking them to others?(英语:我还忙着处理你和苏丢给我的烂摊子呢!啊啊,这世上当真没有比他还要无理的人啦,我这里的大多数麻烦可都是他惹来的。他是属屎壳郎的吗?怎么就这么擅长把烂事团成球,然后踢给别人呢?)”
少年喋喋不休的抱怨了起来。
从他那浓重的黑眼圈来看,最近似乎睡眠时间很少的样子。
“well, let him go.(英语:哎,你就放过他吧。)”帕瓦叹气,“it's not easy for him, either. we has been friends for more than ten years, so let him get away with this month's runaway risk rating, right? okay?(英语:他也很不容易了。大家都是十多年的老交情了,这个月的失控风险等级评定就放他一马吧?好吗?)”
“oh?(英语:哦?)”少年冷笑了起来,“i'll forget it if you don't say. it is reasonable to say that a person with a d rating like him can only go to the first dimension once a month. but he's good to run outside every day! ennie's little reports are going to be typed to the minister. if i hadn't blocked that information, he would have eaten the military discipline board!(英语:你不说我都要忘了这件事了。按理说,像他这样评级为d的人,一个月只能去一次第一维。可他倒好,天天往外头跑!艾妮的小报告都要打到部长那儿去了。要不是我把那些信息拦截下来了,他早就要吃军纪板子了!)”
然后他话锋一转,也显出一丝无奈来:“but with his personality, i'm afraid he'll never stop thinking about going out. if he rated c, he would not be able to go out. as far as his current score is concerned... maybe not far from c?(英语:不过以他的性格,恐怕天天挨板子也不会绝了想出去的心吧?若他的评定为c的话,可就没办法出去了。就他目前的处分数量……可能离c不远了吧?)”
这一说完,两个人就同时扶额,十分有默契的在内心一同咆哮着:这都什么人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