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言语中透着一丝轻快。
我偷偷转头冲娘亲比划了一个胜利的姿势,娘亲如释重负。
打这以后,孔顷拜别了雷音寺,作为孔雀族族长的唯一嫡子还俗回到了族中,且常来昆山找我玩耍。
那时候光头的他最喜欢把玩我的发髻,玩着玩着便扎不回去了,披头散发的我嚎啕大哭。
有时他会弄点自认为有意思的小玩意,却把刚化成人形的我吓回原状,露出真身,徒留他手足无措,一脸尴尬。
娘亲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先安慰起他来,手把手教他怎么把我重新逗笑起来。其实法子很简单,对付像我这样的吃货,只要把我最爱吃的云凰糕塞嘴里,马上破涕为笑。
后来孔顷的头发长出来了,不长不短总是乱乱的,衣服也不齐整,娘亲常常担忧地问,“是不是孔雀族里有人欺负你了?”他却是抿嘴不答。于是娘亲经常给他整理头发,有时还给整几身新仙衣。
后来再大些,情势发生了逆转。我想着能揪下他那华丽缤纷的尾羽插在花瓶里观赏,必是极好的。
孔顷一瞅见我这拔毛的架势,总是惊恐地逃走,奈何孔雀是种不善飞的鸟儿,只能撒开脚丫子跑。而我一个抖擞便化作真身,凤凰的身法在三界中无出其右。于是一个追,一个跑,满园子满山的乱窜,在后山的花海中追逐打闹,一时间花叶纷繁,玩得不亦乐乎。
若是跑累了,便躺在醴泉旁的草甸上歇息。
“顷顷,你的尾羽这么多这么好看,送我一根又何妨?”
顷顷一脸严肃的说道,“阿九,这不能随意送的,我娘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每根皆须爱惜,便算有不慎掉落的,也要用锦帕捡拾到木盒中保存。除非……”
“除非什么?”我很是好奇。
顷顷飞快的瞥了我一眼,脸颊泛起可疑的红晕,“这还……不能告诉你,总之我这身羽毛和我娘的极其相似,是我娘留给我最大的念想。”
孔雀一族极其爱惜毛羽,以纯色为佳,绿色为尊。像孔顷这种通体翠绿无甚杂毛的更是少有。然却是比不得我的毛羽稀罕。
自凤凰首任族长是一只通体纯粹的白凤凰,千万年来再无白凤凰出世。我的娘亲是只少见火凤凰,而我,却是极其稀罕的白凤凰。这让当年争执不下,约了灵力作为赌资的族人颇为惊讶。
无一人猜对,扼腕长叹,只好纷纷表示待我成年之际,便把这些灵力奉上作为贺礼。我默默窃喜了好久。
伊始,族人对于我寄予厚望。虽说我打孵化那会便事事皆慢,说话学得慢,飞行学得慢,但只要我露出真身,抖擞几下这雪白发亮的毛,大家立马赞叹道:“颇有当年首任族长的风姿呀”。
于是乎,幼时的我很受欢迎。族叔族婶常来看望我,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给我留下不少小礼物,比如金梧桐的果子,西山灵池的千瓣莲,人间的词话本子。尤其是族中的二表婶,也便是二楚的娘亲,总夸我的羽毛长得好。
这倒让二楚那小子经常酸溜溜的看着我,那表情我瞅着很是受用,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