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屋里,没有一丝阳光能穿透进来,虽然此时已是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慷慨的洒向茫茫大地,但似乎偏偏唯一遗忘了这个角落。终年不见天日的腐朽与污浊证明着它的古老,房檐之上以及那些更加阴暗的角落里结满了一层又一层的蜘蛛网,新的很快覆盖了旧的,似乎在证明着它的活力...
肮脏破旧的四角桌上,摆着一盏油灯,一桶竹签,一副八卦图,一本《易经》。正是由于算到自身命中有一场巨大的灾祸,所以《易经》才把自己定格为占卜类书籍从而逃过一劫,可是研读它的人也能逃过类似的灾祸吗?那些诸如命中注定之类的词语似乎无法解释这一切,因为很多事物的意义都是外界强加的,他们本身没有任何意义,有的只是一副躯壳而已,仅此而已...
老人蹒跚着挪动到桌子前,缓缓坐下,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老人点上了油灯。
在当今,在物质生活高度发达的当今,居然还有人使用油灯,这算是贫穷,是复古还是对过去的祭奠与缅怀呢?
一灯如豆,宛若鬼火,但是依然照亮了眼前,只是四周依旧昏暗,似乎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昏暗...
老人拿起翻看了不知多少遍的易经,思索着,口中喃喃自语,
“应该到了啊...”
难道这灯是为来客而点燃的?难道这样一个与现实社会格格不入的地方还会有客到访?老人怎么知道会有客造访的呢?难道是《易经》告诉他的?...
“这是什么破地方啊?”陶然一边走一边抱怨道,
“路这么烂,这可真是标准的水泥路啊,水和泥混合组成的路,多少年没走过了都...”
“这不是你带我来的嘛,既来之则安之,少说两句不行吗?”陈枫回应道,
这是兵马俑博物馆通向算命老人家的路,一路上陈枫和陶然感到渐渐从车水马龙变成三三两两变成人影冷落最后变成杳无人烟,脚下的路也渐渐成为乡村最原始的土路,只是陈枫感到奇怪的是天明明没有下雨为何路还是这样的烂。
“你不是经常喜欢看玄幻小说吗?书里面写的高人或者神神叨叨的隐士一般都住在这种地方吧?”陈枫笑着问陶然,
“比这种地方恐怖多了,书里那些高人住的都是骷髅搭成的房子,鬼火四起,妖声肆意,时不时的还有鬼魂飘过...”说着说着,陶然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啊?”陈枫奇怪的问道,
“你没发觉这里很像那种地方吗?我...我有点...冷...”陶然似乎颤抖起来,
“冷?没搞错吧?这大夏天的哪里冷了啊?”陈枫奇怪的望着陶然,
“风?你没感觉到刚才突然刮来一阵好大的风?”陶然更加剧烈的抖了几下,双手交叉的抱在胸前,
“风?哪里来的风啊?估计是人来疯还差不多...”陈枫戏谑道,
“我觉得你不是冷,而是怕吧?”
“谁说我怕了啊?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半夜不怕鬼叫门,我有什么好怕的啊...”陶然逞强道,
“谁知道你怕什么呢?这就得问问你自己喽!”陈枫在一旁幸灾乐祸,
路两边时不时传出几声牛蛙的叫声,打破周围的寂静,幸好陈枫他们走的一直是直路,虽然周围被夜色笼罩,但是依旧可以找到方向...
“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啊?”陈枫走的有些不耐烦了,“中午吃的石榴鸡拌面和肉夹馍早就不见踪影了,我说你不饿啊?”
“哎,我比你还饿呢,中午那面里面就那几块鸡肉还都被你丫的抢了去,害的我只吃了几口面条,你还好意思喊饿?”陶然愤愤不平道,
每次出来似乎都是这样,原本瘦弱的陶然吃饭时总是细嚼慢咽,斯斯文文,可是每次都吃不到精华,只能落得个事后抱怨,图个嘴里痛快。而每当这时,陈枫总是不说话,任由陶然数落埋怨,因为他的胃已经吃了大亏,索性就让他的嘴占占便宜吧...
“得,这包里不是还有半袋饼干,都给你了...”说着,陈枫将仅有的半袋饼干递给了陶然,
“你丫的还有余粮啊?怎么不早说,真不厚道啊,我的早就吃完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到哪吃东西啊?”陶然连忙塞了几块到嘴里,虽然此时看不到他的脸,但估计离眼里下来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