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在病榻上躺卧了三五日，温灵筠有时觉得身子好了许多，身上那种疲倦感或许只是没有起身活动所致，可往往撑着起来走不到门边，胸口剧烈的疼痛又使得整个人难以支撑站立。

中的毒没有解开，也没有恶化的趋势，反复的病体使得温灵筠的性情也变得有些烦躁不安。

春末的一场豪雨过后，庭院里传来黄雀的啁啾，其间伴随着一个老者的话音，听来有些耳熟。温灵筠精神振作了几分，因为她听出来人正是蜀中那位神医杜子敏。

不一会儿，一个着绿的倩影便闪进门内，竟是那位跟温灵筠有几分投缘的张绾绾姑娘，她仍是像上次见到时的那般打扮，长辫子上缠着几枝干枯的腊梅，嘴里还嘀咕着：“早知道我就跟你一起到京城来，也不会让人乘机给你下毒了。”

屋里伺候的婢女制止了她挑开纱帐的动作，轻声询问过温灵筠后，便退到一角去了。

张绾绾因为方才受人阻拦，看到帐上雪白缀玉的流苏有几分不自在，温灵筠轻唤了她一声，她才连忙走到床边，看到温灵筠苍白了许多的脸色，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杜子敏随后进来替温灵筠诊了脉，用银针取了几滴血，在此期间容朝月和另外几名大夫也过来了，温灵筠看不清他们的神态脸色，或许是担忧打扰到病人歇息，大夫们很快就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说话，杜子敏只吩咐张绾绾好生照看温灵筠。

张绾绾是个豁达开朗的性子，她内心里将师父杜子敏奉若神明，因此并不怎么担心，反倒揶揄起了温灵筠：“在飞云谷我就瞧出你家公子对你有情，听说你已经是他的夫人啦？”

不管出于哪方面的原因，温灵筠都高兴不起来，跟张绾绾解释自己名份上只是个侍妾，连偏房都算不上，跟做奴婢没有什么分别。

张绾绾自小生活的地方近乎与世隔绝，对于温灵筠还说的名份不太能理解，“也就是说你家公子还可以娶很多个夫人，而且个个的份位都在你之上？那你家公子到底可以娶多少个夫人呢？”

这个问题其实温灵筠也不是很清楚，但按她前世在一些历史杂闻中了解到的，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那么皇子有其父一半的女眷应该不算过分，当温灵筠说出这个数字，张绾绾再看她的眼神就充满了同情。

可接下来她又问：“听说你家公子是位王爷，王爷在京城是很大的官吗？”

没想到她连这个也不清楚，温灵筠无可奈何，只得大致跟她解释一番。

张绾绾一来，温灵筠养病的赏心阁呈现出许久未有的欢欣气氛，而雍王府犀玉斋那边却是截然相反的惨淡景象。

“小姐，别哭了，五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像上次那样平安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