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祁良辰提着一筐油蜡纸钱,宋文月眸子转了转,“相公,没有花圈吗?”
“有的,我买了,在马车后面。”祁良辰忙说道,“月娘,你放心,我不会让孩子受委屈的,旁人该有的,他也不会少。”
宋文月晓得,那些奇奇怪怪的风俗,对于未长大孩子的苛刻。
但她真的不能接受,不管怎么样,他是个生命,不能因为他没有长大,就如此薄情。
早些年是因为穷,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去埋葬一个孩子。
后来是变成了风俗,说这未成年的孩子若是风光大葬,反而对爹娘不好,那是占了爹娘的福气。
宋文月才不怕呢,就算是真的被孩子占走了福气,宋文月也无所谓。
她不缺这点儿福气,这孩子也不该缺这些东西。
车子出了清水镇不到二里地,就快到了。
这是城郊边上,并没有什么人家,一片茂盛的树林,旁边就是清水河。
虽然说如今还在冬天,这树林都是光秃秃的,但是等开了春,自然有一片好景色的。
“相公,这能随便入葬吗?”宋文月下了马车, 四处看了看,这才问道。
祁良辰点点头,这才对宋文月说,“我花了三两银子,买下了这一块地,毕竟是荒郊,不贵的。”
如此,宋文月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毕竟,这花了钱的地,就算旁人想说什么,也无所谓的。
宋文月老远就看见了,在远处一颗尚有几片树叶的大树下,有一个隆起的小坟包。
小小的,虽然旁边什么都没有,但宋文月已经知道了,那就是子念的坟。
顿时,她的眼眶里面蓄满了泪水,整个人的身体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月娘,那个就是子念。”祁良辰见她这样,立马走上前去抱着她,轻声说道,“我陪你过去吧。”
马车是租了一天的,放下他们两个人后,车夫就带着马儿找地方休息去了。
宋文月沉重的点了点头,祁良辰先背着墓碑在坟边放下,又拿着花圈纸钱全部拿了过去。
这才搀扶着宋文月慢慢走过去,每一步,她都像是走在了刀尖上面,刺骨的痛。
好不容易走到的坟包前面,宋文月膝下一软,跪在了地上。
眼泪早就像是决堤的河水一样,汹涌而下。
她说,“子念,娘来看你了。”
“子念,是娘不好,娘没有保护好你。”
“子念,对不起。”
她哭的伤心,说话更是结结巴巴。
祁良辰忙着给孩子立碑,烧纸,隐忍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却是不敢哭出声来。
他心里却是想着,儿子啊,好好看看你娘吧,是爹不好,让你们娘俩受了这么多苦。
这些天,他难过的心都碎了,但还是要强撑起精神来,月娘还得依靠自己呢。
自己若是倒下了,月娘怎么办?子念肯定会怪自己,没有照顾好他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