踽踽独行
无论是比较关系还是比较腰里的牌子,褚遇都居下风,所以在宵禁多时后,他能够顺利的进入皇城,陆筝自然是更加的畅通无阻。
褚遇?虽然统领府的家风甚是严谨,但今夜出府前有福伯罩着,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麻烦。
何况在城门口他还顺道带回来一个亲戚,有亲戚做搪词,即便卫梓潼再想找麻烦也是难以启口了。
然而他虽是顺道,可亲戚却是专道来寻他的。
不过说是亲戚,但若不是那人给予了一场漫漫的口舌证明,褚遇还真不晓得他是自己倒插门的表舅。
表舅言说,家乡遇涝,两三个州府的百姓良田被毁,房倒屋塌,饥寒交迫,无处容身之际又逢瘟疫肆虐,他带着重病的儿子入京救治,可是诊费都交两天了,大夫还不给看病,理由是尚未轮到。
京城有名的几个大医堂一贯都是如此,很正常啊!褚遇说。
排队等候是正常,表舅哭诉道,可天天有人插队,且一插没完没了,就不正常了嘛!
熟人多吃四两盐,插一两个关系户我们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是……,不对呀!此时隆冬冒寒之节,哪来的洪涝灾害?
表舅道,冰冻三尺的日子里出现涝灾,别说你不信,就是我们也不信,可不信又能怎样?陆地一片汪洋就摆在那,由不得你不信。
褚遇眨眨眼,洪涝灾害说不定是个送上门的绝佳机会,我需计议计议。
入皇城随便,但是进宫城就没那么容易了,上古律,宫城门一旦落锁,不管你的官阶有多大,不奉诏一律不得出入。
可公主始终是皇家家眷,跟上古国同姓,所以……最后回到公主府之际,她,她也没有特别的去算计一下时辰,反正感觉这个时候,夜已经深的用手都探摸不到了。
不过,她也没觉得自己辛苦,其实她没有资格叫辛苦,像这样忙碌的夜晚,从出生到现在她只经历过这一次。
要说辛苦,宫城里各宫殿的侍卫,宫女,老妈子才是真的辛苦,在他们的生命里根本不存在白天黑夜之分。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白天当差,夜晚休息那是主子的生活,做苦力的只能向往,不可奢求。
所以累了一天又被留下,傅星芒,丁零二人均无一句怨言。
留下他们陆筝也不是无聊,而是有重大的事情吩咐。
………
“大人”,书桌旁的一名庄丁哈着腰对徐宰辅道,“我们牛管制人不在宫城东门,那肯定是办别的事情了,夜不早了,不如小的帮大人收拾一个房间,大人先安歇,待牛管制回来,小的再叫您可好?”。
“不……”,徐宰辅揉揉眼,微笑道,“老夫今晚无论如何也要等到他”。
傅星芒沉吟片刻道,“公主如何就断定徐宰辅今夜一定会候在林渡义庄等待牛仁?”。
陆筝清眸一闪,“徐宰辅除了有天下第一智者,天下第一慈悲之称外,铁脖子的称号也是享誉上古王朝无人不知,做起事来一贯都是雷厉风行,一鼓作气。
再有,褚遇一连串的封杀堵截已将他逼至山穷水尽之地步,他恨不得生吃了褚遇,而冠冕堂皇的吃掉褚遇利用林渡义庄杀人案是眼下唯一的一步棋。
但是褚遇的狡猾他已领教过,所以,以免夜长梦多,今夜无论付出多么大的牺牲,徐宰辅都一定要拿到马长虹杀人,褚遇为主谋的证据,从而钉死褚遇”。
功夫不负有心人,徐宰辅终于等到了牛仁,两人简单的对话几句后,便急急赶往京都县衙。
然而,待目睹到京都县衙里的一幕时,徐宰辅险些要昏厥过去。
褚遇是楚玉,马长虹变成了马常红,徐宰辅拍案,找两个替罪羊,这是在唱大戏吗?
不是,牛仁身后的两名庄丁却站出来说,就是这两人大闹的林渡义庄。
傅星芒道,“这也太假了,徐宰辅随便一查就能查出端倪来”。
陆筝道,“的确是太假,徐宰辅第一时间也肯定想过彻查,不过他最终会选择放弃,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脑袋一天不如一天,抢不过时间,并且苏南子也讲过,他的时限就在这两天,两天一过,他将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接下来徐宰辅该死心了吧?”。
“傅将军难道忘了?”,陆筝道,“利用韩莲湖,京都府揭穿平王爷的计划虽宣告失败,但进宫面圣对他而言还是一条卫国途径,这也是他不深究林渡义庄杀人案的主要原因”。
傅星芒道,“公主说的是,说不定他明日就会进宫面圣”。
陆筝道,“极有可能,一,褚遇的两条腿还是自由的,二,已讲过,他的脑袋每况愈下,没有多长时间了”。
“可惜这条路也被公主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