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戚裳向来就喜欢着红裳,可平日里的衣服,都不及今日嫁衣的耀眼和美丽。
但本该等司锦州回房入洞房的她,此刻却跪倒在地上,而新郎官司锦州,却已失去了呼吸。
他在地上平躺着,脸上还是挂着平日里温和的微笑,他死的心甘情愿、无缘无故,却不曾想过他刚过门的妻子戚裳此刻却难受的不能自已。
戚裳的手在发颤,说出来的话也在发颤,“他……”
承恕收好了手里的云虚草,还算比较平静地回答了戚裳,“他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刚刚找到我,便求我杀了他。”
见戚裳黑色的眸子里泛着冷意,承恕忍不住解释了一句,“我为神仙,怎能杀人,他便自己了断了,与我无关。”可承恕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戚裳还是说不出话来,她的所有情感都憋在了心里,释放不出来也按捺不回去,徒留心头一片闷痛。
承恕看她如此,也有些不忍,可为了迟明师兄,她没得选择。于是她只能开口宽慰戚裳,“他只求我,一定要助迟明师兄复活,也一定要助你和迟明师兄幸福。”
听到这话,戚裳心里的那根弦才是真正的断了,刹那间她的泪水便倾泻而下,尽管无声却是悲怵,即使此时她已经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哭些什么了?
为了司锦州,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迟明,亦或是滕子越,还是为了所谓命运?
她这么一流泪,便把堵在心里的所有情绪全都流了出来,流的心里空落落的,流的承恕眉头紧皱。
承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好心,此刻竟然看不下去情敌的难过,反而出口相劝:“我既然答应了他的遗言,定然不会再阻挠你同迟明师兄的好事。”
她言下之意,也是希望戚裳能想明白,迟明才是本体,而司锦州只是转世。
但戚裳只分心瞥了她一眼,只此一眼,就叫承恕剩下的话都说不下去了。
戚裳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泪水还在肆虐,可面上再无表情。她眉头虽然纠着,可眼里却没了神采。就连刚刚看承恕的那一眼,竟然只是迷茫与疑惑,而非埋怨和愤恨。
戚裳的手仍旧颤着,她最后好好的、认真地抚着司锦州的脸庞。
看,他最近为大婚劳累而疲惫的样子,还是很英俊潇洒……
戚裳不断地回想起司锦州一直以来对她的宠溺和温柔,夹杂着回想起滕子越还有迟明,再忆及三者一个个地死在自己面前的事情,她咬着嘴唇,便无助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