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你送景菱回去吧!”成林轻轻推开了还在为他擦水的景菱,有些无奈的开口。
“你不回去吗?这样会感冒的。”景菱的声音已经温柔到我快听不见了。
“回去吧,我没事。”成林语气坚定。
“走吧!他一个大男生能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大个子轻轻推搡了景菱一把,景菱三步两回头得和大个子消失在了路灯下,临走之前又丢给我一个似曾相识的眼神。
我心里打起了鼓,是我不该乱开玩笑,万一他待会要把我推到湖里我还不能抱怨什么。
他缓缓走到我旁边,我静静的站着,等着我的惩罚,这个关键时刻,我忽然想到康熙身边的三德子,主子要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
“喂,”他低低得唤了一声,我差点应了声“嗻”,“你的手机真的那么重要?”
我僵着脖子看着他,消化着现实与幻想之间的反差。
“还好,还好,我不用你陪了。”我当然得赶快澄清了,我可不想闹出人命。
“你确定?现在捡起来,可能也不能再用了,但是内存卡肯定是好的。”他漫不经心的说着。
“手机就算了,你赶紧回去换衣服吧!别感冒了,我也要走了。”湖边的人越来越少了,我有些着急,害怕到了宿舍关门的时间了。
我僵硬得转过身,好像是自己跟自己说了声对不起,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也没有要等他的回应,便迅速离开了。
回宿舍的路上,终于狠狠得舒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月亮,月亮好像比刚刚朦胧了一些,它宽宽的额角模模糊糊得刻着古人留下的伤感,那个生性不羁满怀豪情的东坡君曾吟,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那个满心忧思的庭筠君诵,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底事,还有我最爱的修公,他抚着长袖,满含愁绪的在那个我无法跨进的时空里孤独得低声自语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花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生活在感情里,感情被埋在生活里,我们相聚永比相别来的短暂,我们相念远比相恋来的更刻骨铭心,永恒长远。想你时,你不在眼前,你在眼前时,我的心却在很远的地方想着你,从刚才的偶遇到现在的急别都不过个把小时,谁又能料到,它会在我的人生里割占多少个年月。
一直以来我不都明白为什么月亮借用太阳的光,却比太阳要美,或许是依恋太阳的那份纯真让她变得与众不同,可是,如果太阳他并不是心甘情愿得给予月亮光芒的,那月亮还有没有承认一切的勇气呢?
我敢说只要是人,肯定会被我铿锵有力且有节奏感的敲门声惊醒,但事实是,我站在女生宿舍楼前顶着大风敲得拳头都红了,里面丝毫没有回应。
“阿姨,美丽的何阿姨,帮我开开门啊!”我打了个冷颤,感受到了风的凌厉,知道不太妙,想必一场大雨是免不了了,我提高了分贝,“阿姨!要下雨了!快帮我开门啊!”我一边看着那长了毛的月亮,一边锲而不舍的敲着。
月亮长毛,半夜雨濠濠。
“你别敲了!”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玻璃门后传来,我以为是阿姨,激动得转过头笑脸相迎,谁知道一个贞子造型的羸弱女生一脸怒气得站在门后,把我吓个半死。
“你运气比我们好,阿姨儿子出了事,她连夜赶了回去,还把钥匙带走了。”她看到我的惊恐表情,便漫不经心得撩了撩长长的刘海,语带无奈得说。
“那是谁锁的门啊?”我不敢相信得问,“阿姨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哪知道是谁锁的。阿姨如果明天早上阿姨还不回来,学校就只有派人来据锁了。”她有点不耐烦得看了看横隔在我们之间的巨大锁头,我竟无言以对。
“同学,不要太沮丧了,反正现在是夏天,在外面熬那么六七个小时也就过去了。对了,植物园那边有个长凳还挺舒服的,你可以试试,晚安。”她说完,便带着一身仙气飘走了,我狠狠地拉了拉门把手,颓然得蹲了下来。宿舍的人肯定都急坏了,现在朝着五楼喊一嗓子,她们应该能听得见,可是整栋楼的人都会被我吵到。突然想做一个失败的man,伸出手就可以射出网来,直接奔到五楼。我默默蹲在宿舍楼前,没有方向,心里满满的都是对舍友的挂念,仿佛有心电感应一般,朦朦胧胧得我竟听到了晓舞的声音。
“这么晚了,能去哪?”
“不会被山上的黑瞎子抓去了吧!”还有莫布的声音。
“你见过黑瞎子?”
“我明天就抓只来送你!”
我兴奋得站起身,往宿舍楼内看,就见楼梯拐角处,她们急匆匆往下走的身影。
我兴奋得喊着亲人,“晓舞,我在这。”
“哎呀,我的妈!”莫布惊魂未定得拍着胸脯,“怎么回事?”
我把现在的情况大致和她们说明了一番,晓舞赶忙跑去管理员的房间,没几分钟便跑了回来,冲我们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啊?”莫布焦急得问。
“去山上和黑瞎子住吧!”晓舞不痛不痒来了一句。
“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莫布瞪她一眼。
“打电话给……”晓舞似乎有了主意,我眼睛一亮,满怀期待得看向她,她却犯起了嘀咕,“给谁呢?”